鱼跳过农门,成了主刀的大夫,泻私愤,割过李宜忠一刀又一刀,割过病灶,捎带手把好的地方也割不少,流着泪,想想那些心酸往事,洗手时,长长吐一口气,这口气窝了小二十年,一直在胸口荡秋千,你家花了大价钱,让我割你体无肤!术后,李宜忠多活不到二年,在烦躁里一命呜呼,如一缕炊烟,袅袅荡荡消散在记忆里,几多惆怅,不死不休。
李建彬那时除了党员身份,就象一张白纸,清晰可见,象宣纸,模糊的背面弹吹可破,这是一个爆炸的消息,不管怎样李建彬没有死,活在兵营里,过去可知,未来却不可期。那是生活一朵早该跳动的浪花,除过鼓舞人心,就会汰息:他不会再被揪去批斗了吧?这些年,好象忘了这茬:阶级斗争一抓就灵,怎么了啦?上面又变调调了?市场上已经松动到资本主义尾巴不再割了,而是任由其疯长。
第15章:
太阳没落了,掉在乌云里,社员们象拉纤,扛着自己农具,走回家去,长长的影子,弯曲地投在地上,就象根被折弯的棍。牛芳芳走在最后,李宜忠扭头看一眼,这已经是第9天了,他们一个象挫刀,而另一个是皮子,带刺的挫刀,挫出新鲜的补斑,半生体验,人与兽的结合,无色无味不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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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快点儿?磨磨蹭蹭干球事?天黑了!”
“多管闲事多吃屁!”牛芳芳吓一跳:这是怎么啦?过去虽说无比讨厌这个男人,但毕竟跟他生活半辈子,生那么多孩子,如今味同嚼蜡。
李宜忠讨了个没趣,用手指点点她,看着那些对他张望的群众,张张嘴,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甩开大步子,走了。
大秫地,齐刷刷象卫兵列队立着,丰稔的味道,让人走过那里会吸吸鼻子,欲望象千万只虫子,在心里蠕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那金黄色的粒子,饱满得象成熟的石榴籽,透着亮光,想想都美,涎水一下子涌到胸口的涎水,欲望暴膨,牛芳芳知道刘长根还在吊床上翘腿,哼着不成调的歌,蚊子已经上市了,她相信:这会儿不会有其他人,更何况她走在最后,偷心让她倍感兴奋,心象污浊的水,味寡生出厌恶的恶臭,太阳只有半个脸还在地平线上,没有一丝风,心躁热起来,二土匪凶猛如狼,可就是那狼嚎声,让她如此亢奋,象一支慷慨激昂的战斗序曲,催人奋进,壮人雄胆,那种少女时梦寐以求的浪漫,在看惯春风秋月时,才发生,难免让牛芳芳心驰欲往,报复,响箭式的报复,让她的心在咆哮,大有朗读高尔基《海燕》一文结尾时的怒吼,只不过改了词,“让毁灭来得更猛烈些吧!”,她岔开大步子,就径自往玉米地面去,心正在因淋漓而酣畅。
“来啦!”看见她,刘长根从网兜上跳下来,象只虎崽,动作灵敏,“李队长不在家?”
“在!我才管他呢,他不缺少女人!他能有,我为什么不能有?我缺少男人呀?”女人报复起来,象烈火熊熊燃烧,“走吧,到里头去!”女人勾搂一下耳边长发。
“你不怕他发现?”
“那是早晚的事!”
“你不打算和他过了?”
“也可以!人老色衰,我看看有没有人要!”
“要当然有人要,就象粗粮小秫秫(高粱)吃是一样吃,就是口感差些,总比没有粮食吃强!走着!我牙口好,不在乎,咱是来者不拒!”
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转,曾经多么朴素的女人,离经叛道,是多么不愿意呀,一推二就。
黎黑,象大幕拉上,一切在雾霭一样的朦胧里,当两个人来到地中间,不再有羞耻,女人呢喃臆语,男人抱起来,正要放下,“老娘们,你知道吗?你有一种松松垮垮的美,不错!”
“啊哈!你们这一对狗男女,敢冒之天下之大不韪,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