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了,“怎么是你?”脸红血涌,心跳心乱,这是六神无主,“你干啥?”
“找你!”
“我看你是找抽!”戏剧化一幕,四目相对,“长贼胆了?有贼心了?你苟活几十岁,瞎长智慧,你是准备我拎着蒲团去你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别看事是这么事,好象水到渠成,好事将近,你没个态度还是不行,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是土头木马?窗户该你捅你得捅,傻老帽一个,你哪里能算个男人?男人遇上自己喜欢的,要能生吞活咽,你等哪个来拯救你?”
“我……?”田家兴哪里知道娘们如此老辣,这是恨嫁(恨不得马上嫁!),她不跟你玩虚的,直接上六大肉,整硬菜,不用酒浇灌,就如狗醉,“你……你想好了?这回不吃后悔药了?”男人小心眼,针鼻子一样,麦芒穿不过去,都这会儿了,还翻旧帐,不翻不行,心在隐隐作痛,那些无望的日子,那些辗转反侧的日子,心都想麻了,他发下毒誓:让这个女人流干最后一滴眼泪,不能饶了她!这誓言明明铿锵有力,犹言在耳,咋就象疯长的狗尾草,倾刻之间耷拉着,还在风里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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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几个意思?还是一个意思?”
“你想!你猜!”他扔了破驴,任由其栽头倒下。
“我猜你……”抡起手掌,要给男人教训。
“你要干吗?”他抓住她挣扎的手,“你再确定一下:你这样做不后悔?别那么任性,我们吃过任性的亏还少吗?不需要反思一下吗?我劝你……三思,行不行?你是一个爱走极端的人吗?”
“是!我要打人!我不后悔!那个人装傻充愣,该打!不打不醒!松开!别象老虎钳子夹住我不放!今天老娘豁出去了,无论什么结果,我接着,绝不后悔,能怎地?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拉!”
“你……你觉得打可以醒?不可以有别的方法?遥想当年,我可是……”
“狗屁!”姚翠萍脸一扬,死活不认帐。
“打人不打脸,揭到你疮疤了,疼!滴血,你暴跳如雷!你咋这样赖皮呢?”
“女人可以赖皮!”她猛抽出双手,“田家兴,都这么多年了,你咋还德行?你打算打一辈子光棍?”
“不可以吗?你人五人六教训起我来,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坏我好事,叫我思念到如今?一寸相思一寸灰,你狗日的活埋人呀,让人不得活,当年是哪个抢先背叛了誓言,那是要不得好死的!”
“再诅咒我!……”抡起大手,在半空落不下来,”狗日的是把锉,挫人心!”
乡下故事多,这一段,可以成为经典,陈谷子种了,居然出了,且苗壮杆子硬,烂芝麻能磨出香油,只要人有心,奇迹就在心缝之间,田家兴拉着姚翠萍,出现在贾家沟,这是正式的官宣,大意失了荆州,那头可以代步的破驴,不知便宜哪个,被人拾走,田家兴挺后悔,虽破,却无限怀念,顾此失彼,意概于此,得意哪能让你一个揣着,忘了形,就难免留有遗憾。
曾经受了许多苦,将来不一定就享多少福。生活不是按劳或按需分配,有些人福厚,没受什么罪,一生都在大福小福徜徉,这部分人真他妈命好,有些人则象翻筋斗云,至死方休,这叫命运多舛。
李建彬当了那么多年地主孙子,福没享过,那些年罪受不少,如果不是李精妙宅心仁厚,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当时的贫协主任沈冬秋气势如虹,按当时态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李精妙深信一句:救人一次胜造七级浮屠,功德无量,当时县上权贵鲁延年正靠边站,在李精妙家安抚受伤的心,就私下里串通郑大兵,送李建彬戍边,这事人不知鬼不觉,精于打算盘的李精树就怂恿过李宜忠,让他告诉沈冬秋:事态反常必有妖!好好查查我二哥,我昨晚好象听见有人说‘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