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闹出如此大动静,还有,她的吃穿用度千万谨慎,她可遭不测,不过绝不能让世人以为是本驸马害她。”
漆盘中的衣物乃是正红华服,也就是喜服,因着昨夜那场火,喜服沾染灰烬,古俊生便命婢女浣洗。
夏日若不下雨,火辣日头炙烤之下,浣洗过的衣物干得格外快,是以丫鬟很快便将喜服送回书房。
“驸马,这喜服破了洞,让绣娘缝补吧”
古俊生正要收起喜服,无意中看见衣摆在昨夜的火焰灼烧之下损坏,他有些惋惜。
“不必,日后也不会再穿。”
看见那夺目的红,江振颇不耐烦地问道:“李嬅现在何处?”
“公主殿下今日一直在芳芷阁。”古俊生如是答道。
“只在芳芷阁?”江振满目疑色。
古俊生回答道:“哦,老仆白日去芳芷阁,公主殿下坐在檐下藤椅上玩耍呢。若论早晨,听马妹子说公主殿下披头散发乱跑过一阵,马妹子与那两个宫女费好些工夫才将公主哄回屋。”
“那两个宫女有什么动静?”江振又问。
“旁的倒也没什么,就是折腾马妹子安排好日后在芳芷阁当差的下人。”古俊生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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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安排到芳芷阁的人,她们可有不满?”江振刨根问底。
“倒也不曾听见有什么埋怨,不过是说谁可进内室谁不可近身服侍公主,要分得明明白白,还说怕惊扰公主,能进内室服侍的也要等传唤,不得随意进出。”
“副管家是管后宅的,你呢?你为何去芳芷阁?”江振的视线忽然严肃地对上古俊生的视线,古俊生险些没吓得打个哆嗦。
“爷,公主有个身份在,老仆也是依礼拜见。”古俊生尽可能使自己的神色看起来人畜无害些,他积极为自己辩解。
“在你看来,那女人是真疯还是假疯?”
“爷,您是怀疑公主装疯?”
古俊生白日里才瞧见长公主的痴傻模样,他只是叹息好好个公主偏生命苦,并未想过其他。现下驸马如此说,他实在也想不明白驸马疑从何来。
说起公主,江振的眸光渐趋暗沉,他不置可否,沉默良久。
若有烦心事扰乱思绪,再好的书文也看不进去,半个时辰后,江振放下手中公文,起身道:“吩咐紫蝶备些点心,随我去芳芷阁。”
……
夜间的芳芷阁忧郁而清静,公主的卧房一如既往只有公主与两个宫娥。
门窗紧闭,李嬅坐在窗下的小案旁沉默不语。借着烛光,她的影子与瓶中月季的影子一道映在墙壁上 ,形成一幅说不上热闹的图画。
李嬅缠绕着纱布的手中正把玩一支镶红金凤步摇,花丝凤凰下的珠玉轻轻摇曳,轻盈悦耳,有如仙音。
“这是给兰兰的嫁妆,当年皇祖母就是戴着这个嫁给你皇祖父,今后,兰兰也戴上她嫁给心上人。”
“兰兰只有十岁,不要离开皇祖母,兰兰没有心上人。”
“皇祖母可不舍得把这么小的兰兰嫁出去,不过是先给兰兰瞧瞧。”
“皇祖母,皇祖母,这支步摇真好看,您从哪得来的?司珍局做的可远远比不上这个。”
“这正是祖母把它给兰兰的缘故了。它呀,可是你皇祖父当年亲手做的。兰兰日后戴着它出嫁,就是戴着祖父祖母的祝福出嫁呀。”
言犹在耳,仿佛自己还是那个稚童,仿佛慈和的祖母还陪伴着自己,而自己,喜欢躺在祖母怀里撒娇。
倘若还能回到过去,该有多好。
如今祖母早已病逝多年,而自己也长大成人,被迫出嫁。
母后恰好在玉兰树下早产 ,自己还在襁褓中便有个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