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棉被上绣着的龙纹,都是用难得一见的上品金线绣制,往日里闪耀着明亮的光芒此刻都显得暗淡了。
储舒沫望着面颊苍白的婴儿,眼眶酸胀的厉害。
“老天便这般见不得我好么……”
“娘娘........”
红莲看着迅速憔悴下去的皇后,心里难过的厉害,尤其一夜冒出来的丝丝白发,扎眼的很。
“娘娘,小皇子被奸人所害,您得振作起来啊,小皇子的仇还没报,您不能......”
“仇人?呵呵,仇人是谁呢,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人能见的本宫和本宫的孩子好?这深宫之内想害本宫和皇子的人太多了,本宫夜夜难眠,如今皇儿遭此大罪,焉知不是受本宫拖累,若他不是本宫的儿子,或许可以平安长大于这世间,看尽繁花。”
眼泪终于悬不住跌落下来,落在了明黄色的棉被上,转瞬即逝。
红莲看着消沉的主子,欲言又止。
“淮王世子在何处,本宫要见他。”
任凭泪水落下,一身常服的皇后此刻也只是一位世间平凡的母亲,为着自己的孩子心痛着,嘴上说的再风轻云淡,对于害孩子的人,储舒沫并没有打算真的不追究。
“世子殿下还在御书房,奴婢派人候着呢。”
“不,本宫要亲自去。”
撑着小床艰难的站起身,常服下瘦弱的身躯沉重非常,但为了孩子,绝不能就此倒下。
“奴婢这便伺候娘娘梳洗。”
御书房内,宋湛垂着头不再言语,嘉康帝的脸色阴沉异常,瞅着桌案上的证物,再联想起先前的那些事,一个帝王所有的耐心此刻都已经告竭。
“浣衣局的人手都伸到皇后宫里了,这就是朕的后宫,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李忠瞧了眼沙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浣衣局上下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那宫女的入籍也查过,确实...确实和厉家有些关联,如今人已经死了,或许......”
“或许什么?!”
嘉康帝狠狠瞪了眼捏着拂尘柄,妄图替厉太后说好话的李忠,后者被帝王这么一瞪,哪里还敢耽搁,立刻跪了下去不再多言。
李忠跪了,宋湛再站着也不大合适了,只能跟着一块儿跪下去。
此事既然涉及太后,便不再是自己可以过多插手的了,想来嘉康帝就该让自己回府休息几日了。
宫女一死看似所有的事儿都只能认定是她所为,背后那人这么干脆的弃车保帅,也是认定了嘉康帝不会深究。
可这一次嘉康帝并不打算重重提起轻轻落下,这个皇嫡子一直没有和拥有过是完全不同的。
敢谋害皇嗣,本就是该株连九族的大罪,更何况还是皇嫡子。
厉太后再一次惊醒过来,后背已经汗湿,黏黏糊糊的极不舒服,喘息声在安静的殿内显得更加突兀。
“什么时辰了?”
往常秦姑姑必然已经掀起纱帘,搀扶着自己起身,然而今日好似真的只有自己在殿内歇息,问话也无人回答。
一丝异样窜上心间,厉太后喉头上下起伏了一瞬,眯着眼看着纱帘外某一处,那里,好似坐着一个人。
“谁?!”
下意识压低的声音透露出了丝丝恐惧,那个隐隐绰绰不大真实的人影动了动,厉太后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不得动弹,只能看着那人影越走越近,终于一双大手伸了进来,向两旁掀开了帘子,露出了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孔。
“皇帝?这个时辰怎么来了哀家宫里?”
厉太后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也没想着立刻下榻,就这么靠坐在床头,努力扬起个慈祥的笑容望着自己的儿子。
心里却已经打起鼓来,皇嫡子到底怎么样了还不可知,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