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父皇先恕儿子无罪,我怕牵连母亲。”
一个是父皇,另一个是母亲,杨之敏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喊的纯嫔和嘉康帝,虽然喊父皇的次数屈指可数。
嘉康帝眼眸深邃,眯眼看着站在下面身姿挺拔容貌精致的这个儿子,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他出生时的场景,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说吧,恕你无罪,你母亲也无罪。”
“小的时候儿子总馋嘴,母亲的份例儿子的份例能吃到的好东西太少了,所以去御膳房偷东西吃不是一次两次,母亲知道后也打也骂,可我总忍不住。”
将思绪投入到回忆里,杨之敏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神情似有些悲伤,语速也变慢了。
“在上书房读书,虽然午膳都是御膳房送来,但其他哥哥们都有各自母妃宫里送吃的来,只有我没有,母亲说她不会做。后来我知道了,因为母亲出身低,父皇的心思都在偌大的天下和百姓民生上,顾及不到后宫里的琐碎,母亲被遗忘了被疏忽怠慢了,而且母亲不愿意争,就只能这样。儿子的怨气无处发泄便开始苦练骑射武艺,只想把全部的精力都发泄出去”
“所以你年纪那么小就能三箭射死一头黑瞎子,都是因为一口吃的?”
嘉康帝不自觉的提问,打断了杨之敏的回忆,索性这个回忆也并不怎么美好,即使被打断了也没什么。
“算是吧,当时只想着表现出众些,让母亲吃顿好的。谁知回到营帐里,母亲就哭了,她说今日这三箭必将让我陷入凶险的境地。”
嘉康帝这回是真的惊到了,没想到纯嫔看着那么空有其表的一个人,仅凭小孩子一时意气勃发的三箭能料到今后。
嘉康帝低估了一个后宫母亲对自己孩子一生的惊惧与担忧,杨之敏此生难忘那次围猎纯嫔抱着自己哭了整整一宿。
若再来过,杨之敏扪心自问过,答案应该还是会射那三箭,就像跟梁若风说的那样,既生于世,大丈夫何以不争?
“朕可以答应你赐这个婚,只怕你母亲又该担忧了。”
嘉康帝端起凉透了的茶喝了一口,满嘴的苦涩取代了茶水原本的清香霸占了整个口腔,舌根处的苦味最为深刻。
“一个侧妃和淮王府有了关联,一个正妃又是今年状元郎的亲妹妹,你把自己推到这样的位置上,可曾想过今后会面对些什么?”
殿试还没到日子,嘉康帝就已经将状元郎的身份点出来了,一是因为梁若风才学的确出众,二也是在表明自己不会因为顾虑而改变科举的初衷。
杨之敏撩袍跪下磕头谢恩,对嘉康帝的问话选择闭口不答,好在嘉康帝本来也没想得到什么答案。
杨之敏回到六皇子府就去了书房,这么多天常常去茶楼听书听曲的,耳朵是真的累,总算事情办成可以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