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岌岌2(2 / 4)

下延伸的尸骸小路,不知积攒多少年,这些大小不一骸骨堆积在一起,将湖底的泥沙完全遮盖,一眼望过去是灰白色的死寂。

有些头骨正对二人,空洞的眼眶像是在诉说无尽的怨念。

光是这条小道上的头骨黑夜就数不过来,很难想象整片湖底究竟葬送了多少人,难怪恶意深到连水都变成了黑色。

更远处,黑夜还看到一座类似寺庙或祠堂的古老建筑,建筑不大,上半部分爬满黑色扭曲的水草,下半部分被骨骸堆积覆盖起来,看不清具体情况。

但从黑夜的感知上来看,那座古老得不知年岁的建筑通体漆黑,无穷无尽的恶意如烟云般朝四面八方扩散。

很显然,这就是在群山之地散发恶意的根源之所。

黑夜压下心底躁动起来的恶意,先一步抬脚踩在骨骸小路上,霎那间,一段莫名奇妙的记忆闯入他脑海中。

他看到一个穿着不知哪个年代衣服的中年妇人抱着孩子跑来。

她蓬头垢面,粗布麻衣上满是补丁,朝向远处的古老祠堂跪地祈祷:“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这几年灾荒严重,家里已经揭不开锅,还有两个孙子要养,实在是留不下她了。”

“您是神对吧,我知道是您保佑我们不受山匪侵扰,对吧,那你再保佑保佑我,不要让这孩子死后来找我索命!我真不是故意丢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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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您一定会原谅我的,会保佑我的,对吧,您可是神啊!”

中年妇人低头看了眼襁褓中熟睡的婴儿。

“呵呵.......”她有些疯狂地笑两声,将婴儿放在地上又用力对那建筑磕了几个响头,再抬头时额间已满是鲜血和尘土,“您一定要保佑我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

黑夜回过神来,就见侯涅生莫名拽着他的手腕,问:“我刚怎么了吗?”

“你突然晃了两下,差点失去意识摔下去。”侯涅生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古老建筑,眉头在一瞬不可察觉地蹙起,而后立马归于平静,“你刚看到了什么。”

黑夜也同样看过去,在那中年妇人的记忆中,那是座古老而神圣的石制祠堂,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岁月,光洁的墙壁在风吹日晒中磨损,逐步变得粗糙和斑驳。

祠堂的四周草木繁茂,苍翠欲滴。因为没设大门,从中年妇人跪拜的视角能清晰看到祠堂内部的一切,没有拜垫,没有供桌,甚至连香炉和石台都没有,只有一座被遮住双目的女性石像矗立在最里面中央。

那座石像不染尘埃,没有受到岁月的半分侵扰,嘴角微微扬起笑容,栩栩如生充满母性的光辉,又或者是妇人口中的神性,单是让人看一眼便会将心底的阴霭扫去。

而不像现在这般,化作无穷无尽恶意侵袭这连绵的群山,将草木都变成噩梦中才有的狰狞与扭曲。

“可能看到了造成这里一切变故的开端。”黑夜没有挣脱侯涅生的手,甚至反手又抓住后者的手腕,“你下来,看看是不是也能看见。”

或许是情况比侯涅生想象中严峻,他没有出言调戏或反驳,而是沉默地走下来。

黑夜做好侯涅生也要踉跄摔倒的准备,然而后者却什么意外都没有,面色如常地稳稳站在他身旁。

因为黑夜预想中的情况没有发生,侯涅生又主动朝前走两步,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黑夜有些不解,他以为侯涅生会看到同样的东西,毕竟他们的异能同源,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只有他能看到,又或者.......

“你不想看到,还是不能看到。”黑夜站立的位置比侯涅生的高不少,他居高临下地看向侯涅生,逐渐猩红的眼眸里有审视,有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