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脚走出医疗室,出门前又像安抚心灵受伤的小女孩那般,弯腰轻拍几下薛诚的脑袋,可说出的话又异常残忍:“好好工作吧,说不定我心情好了,还能给你减两天下去。”
另一边,白日带侯涅生先行离开医疗室后,先用下楼的时间,跟他说了下自己和贝岑烟找到的重要线索,又回办公室拿上车钥匙,准备带他一起去租车行找宋昕怡借过的那辆跑车。
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万一找到什么有用线索呢。
等白日来到停车场又坐到驾驶座上时,太阳彻底落山了,交替完成的黑夜借着这个二人独处的机会,问出了他好奇已久的问题,“大影帝,你跟曾经的谢翊川究竟有什么过节啊?”
侯涅生从未掩饰过自己对谢翊川的厌恶,连带着对纪淼星也是厌恶的。
他不愿让白日触碰,自己碰一下也恶心得要命,到了必须立马用酒精消毒的地步。
“有对立因素,也有私仇在里面。”侯涅生将一路上擦手用的纸巾揉成团又用金色火焰烧得连灰都不剩了,才道:“在我年轻那会儿,大小国家,中原域外,江湖朝野,各方势力林立且混战不止,异能者之间同样有派别和组织且大部分不似普通人那般在乎国界,全看嗜好如何,又是否合得来。”
“我们那伙人吧,哪的人都有,上到东宫太子,高阁权臣,下到江湖侠盗,九流帮主,不过大部分都挺惨的,爹不疼娘不爱不说标配也好不到哪去,可有个人却是少有的幸福。”
“应该是哪年深秋入冬,她新婚燕尔又身怀六甲,我们聚在一块儿商讨要事也当恭喜她,有几个还扯着嚷着要当孩子干爹,谁当大的,谁当小的,谁又排老末,最后都喝个酩酊大醉了,也没想上商量个正经排位来。”
那该是段美好又欢乐的珍贵记忆,侯涅生说着不自觉笑了起来,语气也是如数家珍。
“闹到最后又不争排名了,非要给未出世的孩子起名去字,一个个用尽了法子卜卦却都算不出个男女来,我也没算出来。没人深究为何没算出来,都男女名各了起一个又全部团到一个锦囊里塞到她手上。”
“而分别那刻,我们终于知道为何谁都算不出来了。”侯涅生的声音冷了下来,眸中泛起金色的杀意,“深爱她的丈夫来接她,却在我们的地盘上,当着我们的面,砍下了她的脑袋,嘴里还念叨着穷奇的名字。”
他一字一句道:“可谓杀妻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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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涅生的声音更冷了,冷意未波及身侧的黑夜,但黑夜了然那是历经千年无法消融的怒火和寒意。
“她没有未来,她的孩子亦胎死腹中,既无降生的可能,我们又如何算出性别。”侯涅生道,“穷奇的能力需先有好感才行,她的丈夫有正妻却又对个不知多脏的垃圾玩意动心了,于是贺喜的日子成了丧日,那男人被我们灰飞烟灭,连灵魂都没有留下,不配再存于世。”
“至于穷奇,这个令人作呕的垃圾,她也该死,而且要以最惨的方式死去。”
侯涅生的语气很轻,像将杀意压缩成一把锋利的刀,划破天际,在夜空中呼啸。
黑夜沉默半晌,顺毛似的,给侯涅生塞了根棒棒糖,又勾了勾他的长发,“那后来呢,你就用了那种手段弄死她。”
侯涅生咬着糖,唇齿间的甜意逐渐蔓延开来,心头的杀意也逐渐散去,声音也变成了黑夜熟悉的轻佻,“那时候穷奇麾下收了太多人,我们有能力直接对他动手,可作为代价,这个本就战乱不止的人间会变成真正的地狱,至少就普通人而言,他们将再无生存的可能。
“也因为这点,收拾完她丈夫后,我们因此分歧爆发激烈的争吵,继而大打出手,打到最后,同意直接动手的主战派就剩我一个能站着的了,又打了几宿,架不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