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没有想过,这梦居然还有接着做的。
今夜他早早就上床躺着了——昨晚证明这药枕确有奇效,他第一次对睡个好觉产生了极大的期待。
以往因为气血虚亏,总是又疲惫又失眠得厉害,安神香也没用了,躺在床上睡不着简直像受刑。
而睡上一夜又香又沉的长觉,醒来看见天光万里,真是让人觉得活着是很幸福的事。
他面带微笑躺下,没一会儿就于昏昏沉沉中,又听见了一道极为耳熟的声音。
“汉佛,江鹑,你们来得正好——介绍一下,这位是叶清焰,叶姑娘,我的客人。”
纪汉佛和白江鹑堆着不知所措、略显茫然的笑意看向叶灼。
叶灼看出他们的尴尬和戒备,懒得敷衍笑容,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点头致意。
全场只有李相夷兴高采烈,一边跨过门槛大步往百川院里头走,一边吩咐人去收拾一间屋子。
“她最近会住在四顾门,参与石水手上那个案子。”他突然回头道:“汉佛,你绝对无法想象,她简直是天生的刑探,连你也未必能胜过。”
叶灼看见纪汉佛的脸在抽搐。
白江鹑颇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极少见门主这样盛赞一个人。
上次如此,还是他某天当着云彼丘说——“彼丘,你肯定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在机关术上胜于你!可惜啊,他不愿入百川院。”
当时云彼丘的脸比纪汉佛要难看。
“看你这表情,定是不信了。”李相夷在堂中主位上坐下,伸手理了理衣摆,抬眸间瞥见纪汉佛没什么表情的脸,笑道:“清焰,你给汉佛展示一下,推推看他有什么心事?”
叶灼不客气道:“我记得李门主是让我来做客。”
李相夷不解看她。
“难道你去别的门派做客,人家掌门会说‘李相夷舞剑一绝,快给大家表演一段’?”
李相夷愣在原地,继而气结——鼻尖两侧的肌肉耸了耸,腮部跟着动了一下,显然是咬了牙才忍住没有发作。
纪汉佛和白江鹑均是大惊失色。
叶灼说完这句话便扭过头去不看他。
李莲花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知道李相夷只是迫不及待想炫耀一下,“快看,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人才!”
却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叶姑娘,被她猛地一刺。
简直像是小孩子跟别人炫耀玩具,却冷不丁被玩具抽了一嘴,一时又震惊又茫然又愤怒,却碍于面子无法发作。
他算是明白叶姑娘为什么喜欢逗李相夷了——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他发怒时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克制自己而不是威慑敌人上了……着实有几分可爱。
于是石水到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副奇怪的场景。
一个比她大不了两岁的漂亮姑娘,抱着臂在百川院的大堂里转悠打量。
纪汉佛和白江鹑站在一脸寒意的门主旁边,大气不敢出。
“石水,把拐卖案的卷宗拿给叶姑娘,让姜渔别跟了。”李相夷冷声吩咐,“她有什么问题,你配合解释,让她弄清楚了来找我。”
石水不明所以,但服从门主命令乃是本能,立即抱剑道:“是,门主。”
李相夷刚在属下面前丢尽了脸,不欲多留,转身出门走了,留下风一般的背影。
“这……不若我们先准备一桌宴席,给姑娘接风洗尘?”
白江鹑眨着他那双小眼睛。
“不必了。”叶灼也有点生气,“李相夷不讲待客之道,我也不是来吃饭的。”
石水当即震惊怒道:“在百川院,不得对门主直呼其名。”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