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倒有些像演员高露。
李寇往车后跟着的人看去,前头有六七个看着颇是义愤填膺的短衣帮闲,只是他们都穿着新衣。
“那马氏若真是个以规矩管家业的,看她的随从都是旧衣打扮,而后头那几个却是新衣,又与她不很对付,怕是那什么粮商王某新衣大钱收买了那帮人,或者便是他们觉着马氏交出权力,他们的好日子便到了。”李寇心下猜测。
他又见那六七个后头跟着十来个人,两边走着两个个头不高的汉子,都留着长须,一家一个打扮一新的妇人,看姿态颇是亲昵,猜测那是王家的长子次子。
那几个中间又簇拥着两个,一个脚步虚浮眼圈发黑的无须青年,个头倒是不低,年纪大约有二十五六,面上颇有些喜气洋洋的颜色,努力却要做出肃然的样子,他扶着的是个苍头老头,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脚步蹒跚低着头只管走路,似乎是被那青年拖着一般。
那应当是粮商一家了?
李寇听到人群中有人低声讥笑“老儿倒是有几分羞耻心。”
他回头看去,却见是个险险被张小乙射杀的闲汉吴大。
这时,李寇察觉有人到了身边。
他余光一看,见是折彦质。
折彦质低声问道“李大郎怎么看待那几个?”
李寇未及说话便被那王氏兄弟三个的骚操作惊了。
那三个见蓝袍官儿站在台阶上,竟连他家大人都不扶了,齐齐抢上去长揖到底,两个年长的道“赵推官。”
原来那厮也姓赵?
李寇瞥到折彦质似乎也哑然失笑。
赵推官面上一怒,正要发作时,却听马车里女子道“父亲不在大堂问案,怎么跑到外头看热闹来了?”
李寇险些忍俊不禁,原来小赵是来拆老赵的台的!
王家那三个先不避嫌,又有那小赵娘子“天真无邪”。
赵推官真真是太难了。
这才到哪里,那两个打扮一新的妇人又过去行个礼,满面笑容道“赵推官原来早到了,怎么都不去家中歇脚?”
这一下姚平康也哈哈大笑。
赵推官长叹一声,只好让那老头先喝止五个小的,自去喝问姚平康“你笑什么?”
姚平康哈哈大笑不止,他也不说笑什么。
这时,大堂里传出话来说是经略使要先问王氏与马娘子和离一案。
赵推官叫姚平康笑得面红耳赤,他只好凶狠瞪一眼朱文,统着手逃也似钻进大门,绕过游廊往里头去。
“先去,先去。”姚平康指着王氏那几个笑得捶胸顿足,道,“你等先去,早些与赵推官结了亲家,州衙门外见了面也不需假惺惺叫一声,”他捏着嗓子,学那两个妇人说话,“赵推官!”
车里那女子又叫道“姚横行仗着权势敢欺负人么?”
姚平康嘿嘿笑一声才说“俺哪里敢欺负富甲渭州的王家,俺巴结也来不及——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放肆,王家老头越发颜面无光。
他竟一把推开三个儿子,拐杖笃笃敲打着台阶自先上去了。
众人渐渐跟着进了州衙一进大堂。
李寇拉了下朱文也要进时,马娘子从车上下来,她避开别人,只叫那几个随从在外头等着,她目不斜视绕开李寇走进了州衙。
李寇叹了口气,马娘子个头也比他高了许多。
姚平康走下台阶来,凶巴巴地喝道“你这厮叹什么气?”
李寇看他一眼摇头不说话,绕开也要跟着进去先看个热闹。
折彦质笑着拉住他,道“姚兄昨夜至今可是久住张员外家附近逡巡了一夜,李大郎可要请他吃酒才是。”
李寇愕然,而后便知这是折彦质甚至折可适的安排了。
想那赵推官的来意恐怕不只是要令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