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泰号和长平号、长安号、斩浪号落下风帆。丰泰号和长平号驶进翡翠湾,长安号、斩浪号则停在了岛的东南部的另外一个港湾。互为犄角,互为倚仗。
下船时,苏澜注意到,护卫和御林军们执枪握刀,杀气腾腾。就连常乐、甘甜他们也有些如临大敌的样子。看杜诚满脸肃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再看汪清、王拐子等人,他们虽然警惕戒备,但却极其坦诚。双方都是人精,算是把“没有害人之心,却有防人之意”刻画得入木三分。苏澜的嘴角不禁勾了勾。
令苏澜和杜诚万分震惊、感动的是,所有来迎接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地双膝跪地,额头在青石板上都磕出血来。他们还提篮捧匣,送来热气腾腾的面饼、蔬果和酒水。苏澜还看到了一串串高出人头的金黄甜香的香蕉串,还有硕大金黄的榴莲。把常乐、甘甜给乐坏了。
汪清介绍说,岛上除了“出海”的人,基本上都来迎接县主了。他还请殿下和县主去仇大当家故居休息,那里已经备办了饭菜和房舍。
这时,在殿州松香苑开瓷器店的马六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先是给苏澜和杜诚磕头,然后面带凄色道:“无为道长和慧能法师没来,还有几个徒弟也没来。因为他们身受重伤……”
汪清和王拐子非常吃惊,也出离愤怒:“是谁伤了他们?仇大当家早就说过,不要为难他们!”
“汪船长,没人伤害大师们。今天凌晨,两位大师亲自上天池山为县主祈福,可是突然遇到火龙吐气,喷出来的龙气十分剧毒,不仅毒损了他们的衣服、法器、法坛,还把他们的身体毒成了黑色!而且毒气入体,不能呼吸,不能说话,满地打滚,奇痛无比。”马六赶紧解释道,“其他几个人协助他们设坛做法,也同样中了毒。”
汪清和王拐子听了,难以置信地望望马六,最后直勾勾地看着苏澜。
苏澜猜测,可能是火山喷发的有毒气体中含有硫磺和氯气,形成酸雨,灼伤、腐蚀了这两位大师。于是道:“我们先去看看伤员吧,看能不能治疗。另外,也得了解一下情况有多糟糕。”
在海上颠簸了二十多天,骤然上岸,大家还有些不适应,走起路来就好比踩在棉花上,只有甘甜一人格外生龙活虎,足下生风。
在汪清和王拐子、马六的带领下,他们离开码头,沿着一条青石板路往东走去。一路上经过了两个村落。苏澜发现,这些人家都是青石地基、蚵壳墙壁、木梁布瓦。家家都是几进几出、屋宇阔朗、院落宽敞的中原地区的房屋形制,又有海疆独特的建筑风格,比如蚵壳墙壁。
苏澜还注意到,家家户户都是鸡鸭成群,牛羊满栏,菜畦遍绿,渔网满园。有些人家庭院里还满是山石盆景、奇花异草。地里甘蔗茁壮,苏澜感觉格外亲切。这里的确富得流油。看来仇氏兄弟所言非虚。村民们虽然面容黢黑,饱经风霜,但是都衣着光鲜,神采奕奕,而且虎背熊腰,彪悍威猛。一看就有山东人健壮挺拔的优良基因。也是,岛上自然条件优渥,气候温润,一年三熟,化外岛民,既无税赋,又无战祸,再加上家家都是海盗,过着大碗吃肉,大秤分金的日子,岂能不富?
很快他们到了一个濒临大海、建筑样式奇特的屋子。这里和岛上其他房屋一样,都是石头地基,蚵壳墙壁,木梁布瓦,不同的是,这里既像寺庙又像道观,是学堂又是医馆,是议事堂,还是宗祠,供奉着好些祖先牌位。
看见蚵壳屋,苏澜觉得格外亲切。
然而,老远他们就听到屋子里不断传来“噗通”的挣扎声。几个妇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却又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原来,有六个伤员正躺在议事堂的地上,痛苦地挣扎着。
苏澜等人进去一看,都吓一大跳。原来这几个人已经全部脱去衣衫,浑身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