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枫强硬地站着,一字一顿道“狱长,我要从这里带走两个人。”
狱长道“竞技场向来只有两个人可以活着出来。”
王烈枫笑道“所以,如果你不让步的话,我不得不杀了你。”
狱长笑了笑“先打赢我试试?”
刘安世猛推了王烈枫一把,低声道“趴下,别被伤到!”
王烈枫一愣“什么?”
抬起双手来,双手叠合,手掌收拢呈捧水状,中空,手指叠成一束,两个拇指间仅留一小孔做吹孔,是一个埙的样子。他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将手贴近自己的嘴,将拇指的关节部位轻轻贴在两片嘴唇中间,在手势与嘴部贴合以后,对准小孔,轻轻吹气。
“呜……”
来了。
狱长不需要刀。
他不用刀,也能让人放下刀。
他靠一门手埙绝技,就能杀人。
他每吹一声,都令高处的赵佶震动一下。
疼,怎么会疼——听到这声音,竟是钻心剜腹地疼,如受重创!
三声过后,王烈枫靠在墙上,痛苦地喘息着,脸部肌肉剧烈地抽搐,面色煞白,青筋暴起,而上面围观的人,更是倒了七七八八——
竞技场的设计,更有助于声音放大,反反复复蔓延!
王烈枫的手指在发抖,面部依然扭曲。
他看了看刘安世,刘安世倒是站着,一步一跌地走着,举着刀从狱长的侧边走过去,举刀挥劈过去。
狱长感觉得到。他嘴角有一丝笑意,忽然转身对准他——乐声忽然变大,刘安世猝不及防地被这注满了内力的乐声击飞,整个人腾空而起撞到墙上再滑下来,一口血呕出来。
刘安世和王烈枫这样的人,也抵不住他的手埙声,上面那些人就更不能了。
他们或是低头干呕,或是昏迷不醒。
堵住耳朵会怎么样?原封不动。那乐声仿佛是从一切存在的缝隙中钻过去的,透过牙齿,透过骨骼,透过可见的不可见的眼睛——直抵达到心里,脑海里,天翻地覆地搅动着,大闹天宫似的毁灭人的精神。
喊叫有用吗?——没有用的,就算是用寺庙里的钟,敲出举国上下都能听见的声音,都挡不住这个声音!
只能用刀来压制。他勉强撑起身子,地上的两把刀——半把刀刃,半把刀柄。
他没有学过声律,只想着要压过他,于是凭着感觉,把刀想象成妹妹学的琴,愤怒地一敲,只听得咣当一声!
这一声虽不甚优美,然而却撕裂了狱长制造的乐音的阵法,暗器似的锐射出去,狱长的手埙声,一下子断了!
这一断,刘安世腾空跃起,朝狱长猛砍过去,王烈枫也起身,将那半把刀朝狱长的脸正中掷过去,只要击中就会毙命。
然而狱长大反应很快,他吸了一口气,再次吹响手埙,声音更响,震得刘安世又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飞刀更是偏离了轨道——然而只是一霎,但是足够了!狱长抬起被铠甲包拢的手,向上一打,半把飞刀咣当一声往上飞,转头朝刘安世飞过去!
刘安世瘫坐在地,有一瞬间的失神,全身力气都用在抵抗乐音上,没注意到朝他飞过来的刀。
王烈枫头痛欲裂,一抬头眼见刘安世要受伤,硬撑着身体奔过去,一把推开他。
飞刀呼啸而过,叮地插在他身后的墙上。王烈枫本来打算再次废物利用一下,然而转头一看,那刀刃深嵌入墙体内,要拔出来只怕是很难了,而且没有刀柄,恐怕要付出血的代价。
狱长继续吹着手埙。
呻吟声渐渐低微下去——不是因为威力弱了,是人一个个都晕过去了。只有狱长的乐声悠扬地、压抑地响着,是一支死亡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