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了生气,是正常的。你运气不好,也吹响了一片树叶,其实他们生的是我的气。看你音乐天分挺高,我也闲着无聊,刚杀了个人,又把皇宫里的人都熏得昏睡了,本来想杀你,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必要了。”
飞魍把叶子丢掉,伸出手来。
“来,伸手,像我这样。”他两手交叠起来,双手并拢,一里一外,放到唇边轻吹了起来——
声音圆润悠扬,音色奇特它在耳边吹响的时候,给人以遥远之感,赵佶以为是远方传来的声音,不时地回头看;飞魍站起身,一跃到了对面的屋檐上,离赵佶远远的,转过身来——声音又近了,仿佛是近在眼前的。乐曲倾泻,月光流淌。月光照在他身上,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是一幅悠扬的画,一支乳白色的乐章。
这种乐音,韵律绵长,孤独空灵,如梦似幻,亦真亦假,真个是一场梦一般,赵佶不懂这支曲子有什么含义,只是听得有些动容,抹了抹眼泪。
飞魍走回到他身边。
“这叫手埙,比吹口哨高雅一点,而且会的人很少。”他有些得意地问赵佶,“想不想学?”
赵佶道“想。”他说着,竟落下泪来,哭得抽抽噎噎,“我想起我娘,我好久没有看见我娘了,你真是我师父!”
他听过这支曲子。
看到赵佶哭,飞魍愣了一下,忽然问他“她姓什么?哪里人?”
赵佶认真道“师父,我娘姓陈,名字是晚晴,开封人,是宫中的美人。她会吹这支曲子的!”说着,他竟有些骄傲。
小孩子不知道避讳,赵佶直接把母亲的闺名说了出来,要是被大人听见了又是一顿说。但面对自己刚认的师父,他知无不言。
这回换作飞魍有些动容了。赵佶看到他抿着嘴唇,眼尾有泪,忙问道“师父,你怎么哭了?”
“没有。”飞魍说着,转过头去,赵佶看不见他的表情了。
“你这个笨蛋徒弟,还不快点跟着学?能发出声音来,为师就谢天谢地了。来,这样,手这样摆——左手再过去一点,对,这样,握紧。你今天回去,好好地练,一直练到能发出声音为止,我再教你吹曲子。”
“呜——”
“……你学得真快啊。”
“师父,我是不是吹出声音来了?”
“蠢货!这点水平就向为师显摆?吹得一点都不稳,烂透了!你回去练个三百次,明天晚上来见我!”
“对不起,师父……”
他被拍了一下后颈,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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