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以至于他竟发不出一声哀嚎,脸如同萎谢的植物,迅速地干瘪变色,不成形状。
吴剑死得惨厉,嘴巴大张,一直到死,眼睛都瞪着判官僵硬惨白的脸。
吴刀显出了轻微的吃惊的神色,吴钩亦是若有所思。
判官似是被柳絮迷了眼,一只手用手腕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我早就说过,我杀人只需要一个字的功夫。赐予你死亡,你该感谢我才是呢。”
赵佶有点想呕吐。他的头撇到一边,手掩住嘴,眼眶泛红。
判官看见了,不放过他,笑道:“小王爷,你怎么,是在哭么?跟了我,你可是要经常见到这样的情景呢。当然,我会尽量不让你看见,好不好?”
赵佶不语,判官微微一笑,转头看着吴刀和吴钩:“你们俩是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一个死?”
他后退一步,两人大吼着发动攻势,他往后一退,两支笔一上一下一前一后,这一次他攻势凌厉,两支笔似是绞肉一般,直捅过去。
遍地的恐惧蔓延到墙角。
要说实话的话,赵佶对于生死,从来就没有看淡过。他对于权力地位的无念无求,很大程度上也带来了贪生怕死的特质:我这都放弃了,你却还要叫我死?
然而这世上的事又岂能尽如人意呢。博弈时的放弃,四舍五入也等于放弃了一切,变作任人宰割的鱼肉了。一点的泄气,就是全盘皆输的前兆。
真的放弃了一切的话,可真是什么都没有了哦。
吴刀和吴钩仍在苦苦抵抗。
如果说一个人的武器用得好,可以称之为“行云流水”的话,那么判官就是“一潭死水”。
是黑暗的一个水潭,无声无息,不吭不响,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都是未知,是失了活的,可触碰到水面的那一刻,里面猝不及防地窜出一头巨鳄。
两支判官笔在之前浸透了鲜红墨水,沉重的,淋漓的,点点滴滴惨惨戚戚,点,撇,捺——都是自恐怖的寂静之中扬起的水花,是巨浪,是漩涡,是破了破绽,挡无可挡的致命一击,是无力抵抗的死亡。
是他将人的名字写在生死簿上,将人的灵魂揪住了往外一拽;是从阴曹地府来的,奔着一颗人头来的无可商量的怪物。
与吴剑比起来,吴刀更冷静、更精神集中,面对判官的攻势,坚持的时间也更久些。
判官一人两支笔,对阵两人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更凌厉、更凶狠,更叫他们难以招架——毕竟刚才是同时对阵三人而不落下风!
伙伴既已死亡,判官势头更甚,吴刀就一刻也不敢松懈,然而刚才勉强的能够互相抵抗,已渐渐变成了只守而不能攻,愈发地吃力。
判官笔沉重尖锐,金属的尖嚎敲击他的骨头,叮叮当当砸得他眼冒金星。
他握着刀的虎口开始出血。他的痛感已不敏锐,眼皮愈来愈沉,这时候他意识到对方的恐怖:他不是在逼迫他放弃抵抗,而是在引诱他走神:他的每一次攻击都神出鬼没,叫人毫无防备,提心吊胆,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更疲惫;他知道唯一能够扭转这一种趋势的方式,那就是——
他惨笑着回过头看着赵佶:“小王爷,你可真是要害死我们了。我们没有办法比他强哪怕一点点,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就有扳回一局的希望。可是现在,根本就做不到啊。”
赵佶的表情却是风轻云淡,语气更是冷得像是云朵内的水滴,温和而冰冷。
他道:“可是三个人的时候就打不过啊。是不是这样,判官?”
判官咧嘴笑道:“人在绝望的时候果然会推心置腹地说些真心话吧。小王爷,你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了吗?担心我会在待会杀掉刘大人之后,也不放过你?”
赵佶道:“要是照这么想的话,我可能是真的会害怕呢。”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