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去刺杀皇上,还不一定能够保全自己,有时候一招下去不能够成功,就只能赴死。
苏灿从未佩服过他们的勇气,他只觉得他们吵闹和无聊,千奇百怪的招式更是在无形中增加了自己的工作压力,而且——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的一招,居然是这样不堪一击的,真是可笑啊。
一只兔子从远处跑出来,跑到苏灿面前,愣了一下,立刻调转了方向,往旁边跑去了。苏灿没有注意蟾蜍与蝾螈,但对这只兔子产生了一些轻微的兴趣,主要还是因为它的怪异的状态:它似乎受了伤,一瘸一拐地跑来,腿上隐约沾了些血。
这地方也不会有过于凶猛的野兽。他陪着皇上一起来过。皇家的陵墓虽然风景优雅,但若是有什么野猪鬣狗之类的,半夜把墓穴拱了,把尸体拖出来啃食,这森森白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老祖宗们不得气得活过来?因此在这个地方,一切的小动物都是可以顺利成长而没有天敌的,甚至人都不太碰它们,就怕沾了这丝安逸的晦气,对小动物们来说倒是福气。
因此这伤口只能是人为所致。苏灿立刻抬头,朝着兔子来的方向一路奔过去,声响极其微弱,这一回竟是一根草、一片树叶也未曾移动,毕竟与杀手们对抗了这么多年,怎样隐匿自己的行踪他心中有数。既然对方不打算让他找到哭声的来源,那他自然以牙还牙,回敬以同样的沉默了。
皇家陵园比他想象中更大,压抑的重复感也是不输于皇宫。他越走树木越是茂密,伸出树枝来试图遮挡他的视线,他伸手轻轻拨开,接着走,光线暗下来,气温也越来越低,白雪地渐渐变得潮湿坚硬,哭声也变得清晰,是同样潮湿冰冷的,带着啜泣的,从北到南,从东到西,似乎是躲无可躲的样子,离目标愈发接近,苏灿心中冷笑一声:装神弄鬼还真是够像样的,难道还真是个不敢见光的冤魂不成?
苏灿心里已是满打满算,不管这个人是男是女是何方神圣,他都要动手打人。
然而生活总是充满了惊喜。就像赵佶之前不希望这里是坟地而到达了坟地一样,苏灿探入这一片小丛林的底部,看见了正在哭泣的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娇弱瘦小而且长得非常可爱——登时心中的愤怒偃旗息鼓,仿佛一拳头砸在棉花上,他虽知道不可轻视眼前的情况,可依然手足无措起来。
小姑娘在哭。苏灿听到的哭声就从她口中出现,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这小姑娘实在生得漂亮可爱,哭泣也极具说服力:她的脸蛋粉白软糯,干干净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楚楚可怜的样子,红红的小嘴一歪,珍珠钻石似的泪水涟涟落下,似乎是永远也停不住的,擦也擦不完的。似乎好不容易止住了哭,然而只过了一小会儿,她又开始呜咽,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呜呜嘤嘤的,她想竭力制止抽泣,也只是颤栗地发出小动物一般的哀鸣。
苏灿在成年人危险的世界里待了太久,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哄小孩子,就这么看着小姑娘哭,整个人有些发愣。他甚至在内心就为她开脱了:说不定是个有武术天赋的小姑娘,被父母丢弃在这里了呢?于是他问道:“小妹妹,你怎么哭成这样子,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小姑娘抬眼看着他,声音虚弱稚嫩甜美,抽泣着说道:“我害怕待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找不到出口。”她哭得打噎,说出的话也是模糊软糯的,像是一块甜甜黏黏的糕点,一捏就会变形,像她粉嫩粉嫩的小脸。
一个人闯进这里,确实是很难出去,尤其是这个小姑娘所处的位置,苏灿略判断了一下,这大概是陵墓最偏远的位置,知道路的人走出去都要费一番功夫,一个不认识路的小姑娘被丢在这里,真是可怕得要命了。于是苏灿走过去,蹲下来,停在小姑娘面前,柔声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抬起头来,视线与苏灿平齐。她在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