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道:“我昨天是在做梦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样痛苦的梦啊?”
“喂!……”苏灿道,“你醒醒,端王殿下!赵佶!”他一剑过去,车夫笑着往旁边一斜,剑刺了个空。
苏灿一愣,道:“怎么可能?我的攻击,绝不可能歪斜掉。”
“对呀,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了这么多不可能的事情呢?在梦里,一切都是倾斜的,你看着它的时候它似乎在这里出现,可你去抓,却又抓不到,是虚幻的蝴蝶,是镜花水月……”车夫再次躲过苏灿的好几次袭击,不慌不忙地看着他,微笑道,“说不定,是因为你们现在在做梦哦。”
苏灿皱眉道:“不可能啊,照理说,鸣心的能力并没有完全恢复,我也没有看她的眼睛,怎么会坠入梦里呢?”
车夫顶着飞魍的那张脸,看了他一阵,大笑起来,道:“鸣心?你知道那孩子?她和我们不一样,她要可怕得多。你和她交过手?果然还是受了不小的冲击,你这是把我当成梦中的一部分了吗?不对,不对,我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你所看见的‘我’被施以了幻觉,而这一种幻觉就产生于——申王殿下手下的陆时萩,你认得吗?”
苏灿摇了摇头。
此刻车夫的脸开合如蚌,从人面变作鬼面,不断发生着变化,异常的恐怖离奇。
“你们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苏灿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车夫笑起来,“目的不是,把你们送到皇宫吗?我只是个车夫而已,为什么你们会害怕成这样?现在就害怕,之后该怎么面对我们啊——直接缴械投降,就像你们的窝囊废皇帝那样吗?”
他大笑着,更加激发了苏灿的怒火。杀手很少有话,长期处于沉默环境下,别人稍微多说半个字都嫌烦,更别提这样挑衅的话。苏灿径直起身挥剑要割下他的脑袋,他将剑大掷大下,如覆地颓山忽然倾倒,然而还是无法触到。只是在这停顿的瞬间,苏灿突然下意识地往回退,一面回头——果然,车夫只留下残影与马车上,而他本身正朝着赵佶的方向扑过去。
“喂,你!”苏灿道,“小心点!”
他没想到赵佶居然回应了他,道:“知道啦!”
而且赵佶的反应比他想象中快,而且快了许多,他身子贴着座位,来了一个怪蟒翻身,直接翻下车去,翻到车轮底下,两个车轮之内去;苏灿看得分明,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立刻对准唯一不知所措的车夫的脊背一剑刺过去,彼时车夫正弓着身子要去捞起掉下去的赵佶——
嗤!苏灿听见剑刺进皮肤,穿过肌肉,挑断筋脉,抵达骨头的声音。啊,浑身舒爽,许久不见,重新开工,用剑。用剑可比用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得利落,幻觉也会使这个车夫膨胀。膨胀产生破绽。苏灿的剑继续往里刺,沿着他的脊梁骨一路往上开,筋脉根根分明如庖丁解牛。
“多谢你送我们一程。”苏灿将剑往上一提,“但是不可以伤害端王殿下哦。”
他听到清脆的断裂的弦音,嘣。
筋脉全断,即成废人。
下一刻,苏灿从车上跳了下去,马儿受惊到处乱跑,跑到百米开外的皇宫门口,几个侍卫大叫着“怎么回事?快拦下来!”,一面放箭,只听得嗖嗖几声,马嘶鸣着轰然倒地。
擅闯者,格杀勿论。
无论是皇宫最内还是最外,在“界限”之处,这个规定都是至高无上的真理,先于一切的指令。
苏灿跑回去找赵佶。赵佶正掸落身上沾染的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到苏灿来了,便嘻嘻地笑。
苏灿走过去,帮他拍了拍肩膀上衣服上的雪,道:“冬天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满地都是雪,怎么摔都不会有事,难怪叫瑞雪兆丰年……在雪地里滚一滚,也够凉快的,可以清醒一下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