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被抓住的小孩子,转过身道:“有什么事吗,几位——”他的瞳孔骤缩,道,“……炎莺?”
炎莺的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她娉婷地朝他走过来,猩红衣袍在雪地中既艳丽又沉静,使人的眼光不自觉地聚集到她的身上,无法移动,不能控制,何况她又是这样美丽,美得不可方物,美得狂野恣肆,她的眼睛看着他,慢慢弯起来,道:“端王殿下,好巧不巧,我们在这里见面了。”
赵佶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冰墙上,后脑勺一磕,他生气地想,还是逃不过逃不过。
赵佶苦笑道:“原来你是华阳教的人吗?那你不是,认识我哥哥赵佖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炎莺哂笑道:“你也没有问过我呢,端王殿下。你哥哥是个有趣的人,但我不大喜欢和他聊天。他太幼稚了,就像个孩子一样。”
赵佶仰头望了望天,叹了一声,道:“哪个小孩子会想杀人的?”
炎莺大笑起来,伸出手指点了点赵佶的鼻尖,道:“你不是刚刚才杀了个人吗?你和你的哥哥,本质上并没有两样。”
“我才不……”赵佶皱眉想要辩解,想了一想,眉头又舒展开来,道,“好吧,我确实杀了他,我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么我哥哥呢?既然他和你们是一伙的,目的也应该相同,这等大事,为什么他没有过来?”
炎莺笑道:“他啊,他可随性了,现在在家里,和王大将军喝茶聊天呢。”
赵佶猛抬头,惊道:“王烈枫在他那里吗?”
炎莺柔声道:“对哦,王烈枫。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他了?”
——分别没有多久,但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他。这么看来,自己似乎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护卫,是他或者是苏灿,都没有什么区别。
一念及此,赵佶有些愧疚,他转移了话题,道:“那么苏灿呢?你不会把他杀了吧?要是没有他,我有很多要做的事情,都会受影响的。炎莺你也知道我不会武功,可别欺负人哦……”
“你说苏灿哪……”炎莺回过头去,忽然之间一条冰凌直飞过来,她从背后取出一只钺来,咣当一下拦住。
赵佶发现她的面孔明显地阴沉下来,这个这样的神情让他打了个寒噤。炎莺本身就眼神冰冷,这样的表情一出来,整个人变得极其陌生。
炎莺冷冷道:“是谁不想活了?”她转过头去。
银风托着下巴坐在雪人的残骸——那一堆垒得高高的,插着冰渣的雪堆之上,道:“你伤侍卫就算了,皇上的亲弟弟可不是你能碰的哦,大姐姐。”
炎莺冷笑道:“谁要认你当弟弟了?”
银风笑道:“你可别乱说,我亲姐姐可只有三十岁。”
炎莺怒叱道:“臭小子,你给我闭嘴!”
银风身下的雪堆开始震颤,他立起身,抖了抖沾在身上的雪,四处拍着,一边叹道:“大姐姐你可真是说不得哎!”
他拍雪的手拍到一半就停下了。
他看到雪正在往他身上爬,从他的手上升蔓延到整个手臂,向上覆盖脖子,再一路爬到下巴。银风眼睛眨了眨,露出了困惑而紧张的情绪——他觉得不妙,非常不妙,但是他没有想到这种不妙的感觉,竟来自于最安静无害的雪。
不过他不应该不注意的,毕竟雪人的构成就是雪,雪人没有生命,雪就是它的生命,雪人会散开而雪还没有融化,它们纠缠着银风,将他的口鼻裹挟住,再到他那一双丹凤眼的眼睛,连耳朵都没有放过。
雪一层一层往上涌,越来越厚,越来越叫他呼吸困难,将他也变成一个雪人。雪人不该有生命,所以要首先将他的生命给剥离掉。
银风看不清路,只能凭着感觉跳来跳去;他抬起手,用力扒拉脸上的雪;起初他的脸还能够偶尔出现,大口大口呼吸几下,但很快又被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