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出这句,她右手凑近她的耳朵,扩起一个圈,左手托起他刚被击打的下巴。银风疼得倒抽一口气。
“听见了吗?”炎莺笑道,“雪又开始下了哦。”
她说话间,风声呼啸,夹杂着雪花飘摇的细屑颗粒感,而那声音的来源,正是不远处的,皇上的寝殿之中。
银风睁大眼睛,看到雪花自窗户的缝隙中喷涌而出,只能是雪花将其中填得满满当当,才会有现在这样溢出的状况;风暴在刚才消失,却又在此刻重振旗鼓卷土重来,而且直奔主题,要将他所保护的地方彻底摧毁。
护卫们慌了神,要闯进房子救皇上和太后,然而一接近,就被狂风卷到了一边去,也是如同银风一般半天爬不起来——但要是像银风一样被贪狼打一拳,他们估计得半身不遂,终身告别这个行业。
然而贪狼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大喝一声,推动自己的真气,咆哮着发起冲锋,挥拳产生的冲击波将他们一个一个甩飞到天上,再头部着地摔断颈椎。
“先别管里面……”银风咬牙勉强爬起,低吼道,“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别中了计了——咳!”他咳地咳出一口血来,惊讶地转头,鸳鸯钺的刀刃刺入他的后背,速度之快让他猝不及防。
炎莺又是一抽,将刃从银风身体里抽出,冷笑道:“小弟弟,你这个领头侍卫怎么一点都不负责任?别人舍身忘死护圣上周全,你却叫他们做别的?你——”她眉头微皱,笑道,“你是怎么做到,三次都看穿我的幻觉的?”
银风咯着血,不屑地笑道:“因为我们年轻人本来就敏锐啊,大姐姐。”
炎莺猛地一击,鸳鸯钺深深地扎进他的皮肉之中,血飙了出来。
“你还知道什么?”她问道。
银风仍在笑,为了勉强维持体力,他声音很低,但依旧不失去少年的顽皮:“我知道姐姐的能力,就是将人的内力化为‘无’。你所习得的武功,使你在攻击到我的时候,让我身上的一切力量都损失殆尽,等于是破除了防御而受你一击,用不了几下就会重伤不治。比如我现在,已经伤得非常深了。你要是再用力些,我可就不能和你聊天了。你果然不简单呢,姐姐。但是姐姐,我的生命,也是很顽强的,在我保护好皇上之前,我绝对不会死,也是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炎莺叹道:“小孩子还真是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懂得了大人的一切秘密,喊些口号,倒是个个慷慨激昂,难怪动不动就要说永远,原来你们对此一无所知。”她举起鸳鸯钺,朝着银风的脖子狠狠刮过去,只消一下,动脉就会爆裂。
然而银风举起鲜血淋漓的手,雕花杆棒卡在她的刀刃之间,叫她不能更近一分,甚至不能收手,否则会被杆棒击中面部。
“别动,如果大姐姐不想被毁容的话。你狠在意自己的这张脸吧?没想到吧,你不能动了哦。”银风哑声笑道,“其实,大姐姐,苏灿他,深深明白男孩子好强的心,所以不会愿意看到我的惨败。所以他会走。他也相信,我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站……站……”
他忽然浑身抽搐了一下,眼睛睁大道:“怎……怎么会?”
“我的武器叫做‘子午鸳鸯钺’,自然是有两只一对了。”炎莺道,“你以为呢?小弟弟。”
“我……”银风想说什么,却被自己喉咙中的血所淹没,说不出话来。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惜已经没办法出声。他觉得不那么冷了,现在只是疼,只是困,越疼越困,越困越疼,他想好好睡一觉,睡到无边无际的黑夜到来的时候再醒来。
炎莺眼神放空地看着寝殿,刚才在这一整个幻境之中肆虐的风雪,此刻撞破了窗户,撕裂了屋檐,在极小极狭窄的氛围内更是加重至之前的数倍,破坏力惊人,足以将人冻成冰碴,或是将皮肉撕扯出惨烈的形状。外面是卫士的尸体,里面估计也没有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