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呢。”
“身份低微?”王烈枫远远地望过来,温言道,“身份和能力毫无关联,能做师父的人,自然值得得到万分敬重啊。”
“因为您所认为的低微,从范围上来说就和我所理解的不一样,您觉得是家世清贫,出身低微,这是您能够想象到的最低的界限,但是一个人低微的理由可不止这些。而且,如大将军您所见,他教出来的徒弟只会给他丢脸,他可是怕死了我把他的名字说出去呢——虽然我确实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的舌头被割掉,眼睛也瞎了。而且他只教了我没几次,就已经死了。”
“舌头被割掉?”王烈枫想起小桃,心里隐隐地担忧了一阵,她伤势不轻,于是他想起为她疗伤的林珑,见了这些场面的小姑娘,真希望她不会留下什么阴影。林珑使他想起妹妹,他牵肠挂肚,此刻不知究竟在这里的哪一个角落里的妹妹,她情况如何,经受了什么,他根本就无从知晓,唯一的希望倒是寄托在陆时萩身上,然而陆时萩说话又是滴水不漏,这在他刚踏入此地时候便已意识到。他会把想说的东西一五一十地拐着弯地告诉你,又会将你需要的信息藏得深彻不可辨,要从他嘴里套话简直比登天还难,与其绕着弯地问他,还不如直接上手威胁。他疑惑于陆时萩这一次说的话与以往不甚相同,他知道他想要将节奏拉慢,让他尽可能地在这里多停留一会,但是,他也听出了陆时萩是真的不愿想起这一段回忆,似乎这会令他痛苦。
于是他道:“不愿意说就算了,把我妹妹——”
“没关系的。我不是不想说,如果王大将军想听的话。”陆时萩立刻接口。他说话的时候,一滴冷汗往下滑,这些回忆并不让他感到愉悦。可是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温柔的微笑,语气也尽量控制回平时的温柔和善,他低低道:“我的师父,是个日本人。”
王烈枫惊疑地一顿,道:“日本人?”
陆时萩点头微笑道:“正是。”
“……这样吗,真是了不起。”王烈枫手里拿着一支箭,缓缓抬头,道,“那么接下来,你是准备在这里杀了我,还是准备被我杀?”
“啊,”陆时萩似是终于回过神来,笑道:“那就要看王大将军是怎么想的了。无论哪一种,我都尽量满足你,但是在此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的。”
“你的确是这样想的。”王烈枫冷冷一笑,道,“虽然勉强破解,可我现在可能依旧在幻觉之中,是不是?”
陆时萩垂头笑道:“是真是假,王大将军一试便知。”
王烈枫道:“你是认真的吗,陆时萩?你刚才让我碰你一下试试,我可是真的做到了。”
陆时萩不语,只是笑。
说罢,他往前踏了一步,骤然之间,耳边再度响起刀声剑啸,是蛰伏了一个短暂冬日后重新探出头的棕熊,是隐藏在草叶背后嘶嘶吐信的毒蛇,是一动不动等了许久,正待猎物自己送上门的猎豹,是迷离的夜里的腾腾的杀机。
难怪陆时萩不说话,原来他是用接下来的这一招来回答了。
王烈枫的眼前是雪花,是温温柔柔的被风吹卷的一丝软而流畅的线,然而在他的听觉和触觉之中,那是一道凌厉的气,是割裂天空的一只孤雁,是力量极其巨大的钢铁的鸣响,它呜地闷叫着朝他飞来,他立刻飞身后退,一边后退,那件武器一边紧追不舍,在他的每一步之前都爆出乌黑浓烟,火药的气味钻入他鼻腔,王烈枫略偏过头往旁边一瞟,他已退到院落的墙壁边缘。于是他屏住呼吸,整个人往后边上方一跃而起,直接跳到墙头之上停留了一瞬间,然后他轻轻一笑——
“果然。”王烈枫微笑着道,“你的幻境还没有结束,刚才的幻觉是你在这个幻境之外又创造的一个世界——是不是?”
陆时萩笑道:“王大将军何以见得?”
话音刚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