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枫伸手抱住她,说不出话。
赵佶的声音从王烈枫的前方响起:“王大将军,既然初梨都这样说了,我实在也听着难受。我可以理解,我非常……我非常理解她的心情。”他愁云惨淡地说着,一边拨弄着自己冰冷的指尖,叹道,“谁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
王初梨道:“你改主意了……啊。”
话音未落,她后颈受了一击,剧痛得让她失去了知觉。这是来自苏灿的手刀,快很准地将她从清醒拖入至昏迷之中。
然而她意志异常坚韧,在晕过去之前,她断断续续朝着赵佶说了半句:“我……杀了你……”
苏灿轻轻抱起她。手绕过她的瘦而薄的肩膀与纤细的腿
“抱歉。”赵佶道。
“端王殿下做得对……”王烈枫长叹一声,道,“拜托端王殿下不要伤她,端王殿下,可不可以让苏侍卫也保护好她?我求求你,端王殿下,王烈枫求你了。”
说罢,他朝着赵佶的方向长跪不起。
赵佶赶忙将他扶起来,小声道:“王烈枫,你疯了!谁都知道这是在逢场作戏,我又怎么可能对你……”他看了看远处一脸目瞪口呆的华彦锦,又道,“你千万保重身体……我听木先生说你的身体也撑不了太久,暂时也要以安全为重,不要死掉。”
王烈枫点头,起身道:“那么端王殿下,我先走了。”
苏灿抱着王初梨。他看着王烈枫的背影,摇头道:“王烈枫啊王烈枫,你真是活得太辛苦了。”
林惊蛰赶紧上来给王初梨疗伤。苏灿一看,忙道:“啊抱歉,麻烦你了,咱们进屋疗伤吧。”
“快去吧……”赵佶悻悻道,“外面太冷了……哦,我要待一会儿。你们先进去吧。”
苏灿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态起来就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狗,蹲在路边没吃没喝,肚子饿得咕咕叫。简直像是被遗弃。
他算了一算,端王虽然自称十八岁,可实际上这么一算,也只有十七岁多一些,还是个小孩子呢。真是可怜兮兮的,他歪着头想了想,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走进了屋。
“——算了,等等我。”没想到他真的走进去的时候,赵佶就反悔了,一边跟上来一边小声嚷嚷道“外边实在是太冷啦,什么天气呀这是。唉,我好冷,好饿,好困,啊——”他伸了个懒腰,道,“几天几夜没睡觉了,我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吧,木先生?”
林惊蛰站在屋里,连连点头道:“端王殿下放心,寒舍虽破,但留宿还是够人数的,只要您和这位苏大人不嫌弃这里破,就好。话说起来,苏大人,你这使用火的法术,究竟是戏法,还是天生的呀?我看着总是觉得好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火——”
苏灿礼貌地点头笑道:“火总是火,我只是有幸能够得到火的青睐,让我能拥有够接触它们的能力而已。你说觉得相似,也许是在霜月街见过花火飞上天空吧,那也是火药做的。”
“哦,这样吗?”林惊蛰略一思索,手指顶在下巴上,眼睛转了转,回想了一下,还是回想不起来,于是道,“唉,算了。”
步入中年,没想到连过目不忘的他的记忆都会消退,他还记得十年前中秋节的晚上他吃的那只月饼,一口咬下去掉酥,椒盐内陷甜咸相间香浓无比,那时候他和第十二个情人在月下喝酒,女儿去霜月街玩,一夜之后,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热……
“等等,”林惊蛰自言自语道,“中秋节为什么会热?那天发生了什么?既然这之前的事情都记得清楚无比,为何那天早上的事情就想不起来?苏大人,我们真的是第一次相见吗?”
赵佶困惑地看着他们,一头雾水地发问:“怎么了,木先生?想不起事了?”
林惊蛰摇摇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