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得了我,所以,放尊重一点!”
他突然将王烈枫的身子往上一提——王烈枫猝然间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高速上升,如同逆流的瀑布,气流往下撕扯,被阻滞的呼吸咯咯咯咯地冒着细小的泡泡,他还未曾回过神来,贪狼的手松开,他的身体依旧在这巨大惯性之中往上升,往上升——
他被贪狼,单手抛到了半空之中!
他耳边是呼呼的冷风声交织,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以人的力量,几乎很难将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丢到半空中,即使是另一个高大壮硕的成年男子也很难做到;这似乎是一股难以言状的气流,一种不可言说的超出人本身力量的冲击波,是类似于他和陆时萩对抗之时,他以幻境攻击他,这幻境所产生的杀伤力,足以将人撕碎。
这是什么样的招式,这是怎样可怕的一个角色。一个从未谋面的,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怎么会拥有这样强大到恐怖的力量!
王烈枫听到自己脖子咔啦一声,似乎正在破碎边缘呻吟。
他勉强将最后一点力气集中到脖子处,以防止脖子被摔断——脑袋先着地,脖子自然是岌岌可危。
然而,脖子保住了,身子可就要受罪了。王烈枫听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在窸窸窣窣地低吟,随着他落地的一瞬间的到来而集体发出喧哗之声,伴随着剧痛包裹他的身体,白雪在他倒地的坑中往上升,仿佛是一具雪白棺材从地面上升,以疼痛将他埋葬——不,死不了,不可以死!王烈枫哇地喷出一口血来,身体一阵抽搐后勉强躺下不可挪动。
疼。怎么会这么疼。这种疼并不能激励他让他更兴奋,这是虚弱的疼,是示弱的哀告,是濒死的求饶,像是千百只虫子啃噬他的身体,使他连到思考的力气都一并丧失了。
贪狼走到他身边,脚猛地踩上他的脸。王烈枫的身体又是一颤,贪狼冷冷地看着他,又是一脚,这一回王烈枫就不再挣扎了。贪狼后退两步,居高临下看着他。
“知道为什么打不过我吗?”贪狼道,“因为,人活着,靠的是一股‘气’,这是人类与生俱来,天生就拥有的,你可以说它是人力量的来源。人练习武功,愈变愈强,可以说就是将‘气’变得更强悍,他就会变得无可匹敌。宗师,高手,他们的这一股气绵长无比,源源不尽,这是他们几十年来修炼的成果,是需要时间和大量的练习才会让他们变得如此强大的。我想你应该也会懂得这个道理吧,王大将军?你明白吗?”
王烈枫的声音微弱如秋蝉:“明白什么……”
贪狼不留情面地揭穿道:“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一定知道,既然是人身上所存在的事物,就一定会有耗尽的一天,即使是强悍如王大将军你,也抵不住接连不断的使用。你已经将身上可用的力量耗尽了,一时半会不能恢复,而使用药物支撑,只是将你的生命作为赌注,将维持你生命的一点‘气’,用来作为战斗时候消耗了。一旦药效停止,你面临的可不仅仅是力气尽失,更是要担心自己的生命能不能维持了。即使如此,即使你自己的性命不能保全,你也无所谓,也要忠于你想要忠于的人吗?”
王烈枫笑起来:“怎么,你难道就没有吗?”
“我当然有。”贪狼道,“但我不会这么愚蠢地,不顾一切,拼死拼活。有许多不需要我做的事情,我才不会自己做呢。”
贪狼的话让炎莺眉头一皱。炎莺的将手指关节摩挲着下巴,脸上神情看起来有些复杂。而离她不远的斜也却是微笑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贪狼蹲下身看着王烈枫,道:“我知道你是大宋的英雄,是汴京的高手,是战场的胜利之神。可是你也曾经在战场上被打败过,甚至伤重险些死掉。你当时用的,是不是也是像现在这样的方式,以你的生命去交换体力,让自己强撑着战斗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