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顿时像鹌鹑一样,音量越来越小,脑袋埋低得像是要掉到地上。
身为柴崎炼十郎的门下学徒,他们深知师傅的脾气有多大。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教育法”。
在师傅面前,学徒可没有人权可言。
碰见一个通情达理、温柔体贴的师傅,那是你的福气。
绝大多数人所碰见的师傅……基本都只把自己的学徒视作钱包、出气筒、免费劳动力,甚至是处理杏欲的对象。
对于脾气暴躁的柴崎炼十郎来说,莫说是谩骂了,直接动手痛打徒弟更是每日生活里的常态。
在场众人都已准备目睹“柴崎炼十郎暴跳而起,赏那个嘴贱的家伙几巴掌”的光景。
然而,柴崎炼十郎却没有这么做。
他在沉思稍许后,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抑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紧接着,他侧过脑袋,望向坐在其左手边的年轻男子。
“摄津先生,您怎么看?橘青登如此嚣张,我们需不需要做出反制?”
能被柴崎炼十郎唤作“摄津先生”的人……怕是也没有别人了!
只见这位年轻男子……即摄津赖光的年纪在25岁上下,颔间无须,身材不胖不瘦,皮肤白皙得让人怀疑他这辈子都没晒过太阳,并未剃作月代头的乌发甚是浓密,身上散发着彬彬有礼的气场。
其面容……简单来说:惊为天人!
他的官非常端正、俊秀,弯曲秀长的眉毛,笔直高耸的鼻梁,仿佛有璀璨的星星寄宿其中的明亮眼眸……穿上男装,此人便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换上女装,此人则会让无数女性望而生愧。
不夸张的说,心志不坚的男性,在初见此人后,说不定会被他勾掉魂魄。
摄津赖光之所以能成为柴崎炼十郎的军师,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来是因为他的豪迈大方。
直接捐出全副身家……像他这样的天使投资人,任谁都不敢不给对方面子。
二来便是他的才华确实是令人心悦诚服。
摄津赖光的丰富学识与过人胆魄,让柴崎炼十郎十分敬佩。
因此,他十分尊重对方,言必称“先生”,盛赞其为“吾之孔明”。
柴崎炼十郎在问策……摄津赖光立即抿了抿细且薄的嘴唇,作思考状。
少顷,他那线条优美的口辅微动,缓缓说道:
“……柴崎先生,我们不必感到慌张。”
“身为堂堂的京畿镇抚使、独掌一军的橘青登,竟然会不顾自身安危地亲临最前线——这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
“虽让他得了逞,但我们并未遭受巨大的损失。”
“依在下来看,橘青登的目的只不过是抵近观看我们的营寨,亲眼细究我们的虚实。”
“既然木已成舟,那我们现在所应做的事情,便只有引以为戒,大大增加营寨内外的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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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们吸取教训,将本军的营寨建设成攻守兼备的‘刺猬’,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断不敢再孤身犯险!”
柴崎炼十郎一边认真听着,一边轻轻颔首。
“……嗯,摄津先生,您说得对。”
说罢,他做了个深呼吸,旋即对其面前的诸将说道:
“罢了,既然摄津先生都这么说了,那么……今日之事故,我就既往不咎了!”
“但是!不许再犯了!”
“自今日起,不许再有任何一个幕军的斥候靠近本营!”
“倘若让我发现今日之事故又重演……哼!你们自己去想想后果吧!”
以蛮狠的口吻下达此令后,柴崎炼十郎再度转过头来,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