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延安府,这里连接着山西,并且还沟通着远处内蒙。地理位置上优越也必然注定了这里饱受沧桑。黄土高原下的延安,更是整个陕北地区最大粮仓。尽管这里暂时还并没有被远处和陕西境内的兵戈之事所浸染。可由于前不久大地震的缘故,延安府内的警备工作也自然而然的严格上了许多。
但是前不久的大地震摧毁了陕北太多太多百姓们的家园,数十万的流民到处乱窜,寻找一丝丝安身立命之所。
自然而然这也导致了延安府的秩序也出现了不少的混乱。
流民的不断增加,对于延安府的官僚们来说日子也并不好过。整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与日俱增的流民无法从事任何劳动,可一个人就是一张嘴。只要是是百姓吃不上午饭,一大堆人在这里就肯定会滋生出不少的治安问题。
眼下摆在赈灾官员和前来巡查的御史面前,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延安府虽然是陕北的粮仓,可日复一日的赈灾已经让府库捉襟见肘。眼下只要放饥蓄粮赈灾,就一定会有更多的流民从四面八方再次涌入。如今整个延安府衙,卫所所有的在册人员是凡是能动的都已经走到街头,可就算这样人手也依旧不足。要是再有大量流民涌入到时候这偌大的延安城能不能支撑的下去,就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可要要是不放粮食,那将会是一场极大的人祸,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流民被饿死。在肚子饿的时候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吃饱饭。虽然话说这么说,可要是真饿上两天,骁勇善战的老秦人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在延安府的城墙上,跟随韩爌一起来的巡察御史陈新甲独自站在城门楼子上,看着不断的从远处赶来的流民。
眼下从各地赶往延安的大道上全是流民。虽然已经过了春节,距离陕西大震已经过了近两个月了,可朱由校预料中的赈灾并没有顺利的在这里开展起来。现在这些流民依旧还是只能依靠朝廷的赈灾粮苟活着。
走投无路的看流民在竭尽全力寻找任何生的希望。听闻平凉有赈灾,苦难的百姓们便拖家带口的跑到平凉。听说延安有赈灾又连忙收拾起行囊,千里迢迢的赶到了延安。
隆冬腊月转眼间变到了农历二月。贺知章有诗云:二月春风似剪刀。可陕北的二月,虽然日头已经能给人带来一丝丝暖意。但是在这个季节荒凉的黄土高原上,更多的依旧还是充斥着森森寒意的冷风,这依旧还是一个没有任何生机的季节。
就这样在来回的赶路上,老人小孩逐渐体力不支,饿昏倒在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路上。条件好一点的,或许还能阻止几个赶路人,挖一个坑,裹上破席给埋了。条件不好的,只能沦落到躺在路边成为野狗的食物。
只可惜现在整个延安附近连一条野狗也已经没有了。野狗全都被饥饿的百姓分而食之了。路上的尸体,还有点肉的到最后也落到了流民的口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灾之年最苦的往往只有百姓。
好不容易赶到了延安,就算是在精壮的汉子,此刻也全都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可在赈灾和不赈灾之间,聪明的官僚选择了略赈。即一天只提供一顿吃食,用着几乎是清水的稀粥,吊着百姓的命。有一说一,这样的方法的确的很好,在保证延安府内的百姓还有一口气的同是,城内百姓也全都饿的没有力气造反。
只可惜这样也会滋生出更多的其他问题。在一切问题面前,人性总是丑恶的。这样赈灾也导致了偷盗,抢劫已经掠夺时有发生。还有体力的年轻汉子,为了多吃一口不惜把自己的拳头挥向身边人。
最终年轻的体力好的越吃越多,而老的,小的难免沦落到淘汰的命运。
城门上的陈新甲看着零零散散进城的,衣衫褴褛的百姓心里也格外不是滋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