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保持形象,林尚舟咬着牙,强撑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不适的声音,他直视着面前呆滞的特蕾西娅,开口说道:“看吧,你并不是所谓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会因为我的话而愤怒,为什么会给我一巴掌?”
“你只是因为害怕你爷爷而装作自己是一个社会达尔文主义者。”
“我——”
特蕾西娅想说些什么反驳林尚舟,可她一看到林尚舟那因自己的巴掌而发红的脸颊后大脑就一片混沌,全然没有注意到林尚舟是在诡辩,不论她是不是社会达尔文主义者,林尚舟的行为都严重冒犯到了她,她因此愤怒给他一巴掌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现在特蕾西娅想不到这一点,她心中有的只是犯了大错后的不知所措,她抓住内心仅存的能理性思考的部分,对林尚舟说道:“宰相先生,请您离开我的房间!”
语气似是最后通牒,但她的眼神却是躲闪的,她不敢直视林尚舟的眼睛。
“东西我就放这里了,你想看可以看看,不想看把它们扔了或者烧了我也不在意,反正事实就是如此。”
林尚舟把公文包放在了桌子上,深深的看了一眼特蕾西娅,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来到楼梯间,关上三楼的门后,林尚舟快速的伸出左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没了旁人,他可以释放自我了。
“嘶———这姑娘下手真重啊…”
左脸上的刺痛让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这时他才明白那天诺雅的那一巴掌根本不算什么,这才是真正的耳光。
林尚舟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在他刚刚离开的三楼客厅中,特蕾西娅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现在她的大脑一团浆糊,心情比缠绕在一起的耳机线还要复杂。
手心的疼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一件怎样错误的事情,她也回想起林尚舟被自己扇了一巴掌之后说的话。
“我只是因为害怕爷爷而装作自己是个社会达尔文主义者…吗?”
她轻声复述着林尚舟那句话的内容,内心也因这句话感到了极大的触动,这句话精准的戳中了特蕾西娅心中的某处地方,让特蕾西娅的内心矛盾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康拉德的相框,望着上面的康拉德,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询问某人什么问题一样轻声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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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样的人吗?”
相框里黑白色的康拉德的眼睛好像正注视着特喃喃自语的特蕾西娅,但除了似乎在注视特蕾西娅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心烦意乱的特蕾西娅不知为何拿起了桌子上的报纸,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她无论如何也都不想再看到报纸上的内容,可在她回过神来后,报纸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报纸上面的内容刺激着她的眼睛,刺激着她的内心,已经知道康拉德丑闻的特蕾西娅不想再见到这些东西,她把报纸扔到桌子上,把它和其他两样东西一起放进了公文包里。
可是在见不到这些东西后,特蕾西娅的内心并没有随着它们在视野里消失而变得平静下来,相反的与林尚舟有关的事情涌上了她的心头。
林尚舟那句“你只是害怕爷爷而装作自己是个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不停地在她耳边回想,让特蕾西娅的内心完全无法平静,而手掌心传来的刺痛感又让她被迫想起自己的过分行为。
(明天…)
特蕾西娅的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一个她非常不想去做,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明天…去找宰相道个歉吧…”
即使讨厌林尚舟今天的所作所为,即使不想再去面对那个看透自己内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