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的窘迫。

又不好不开口，便清了清嗓子。

“那个，东子呢？”

沈月月收拾一个木盆，头也没抬。

“出去了。”

“大冷天，出去干啥了？”

一般这时候，工地都收工了。

沈月月：“找活干了呗，这一大家子要养，不要钱的？”

冯老头......

“你厂子不是挣钱，还让东子出去？天多冷，忙活一年到头也不得歇！”

沈月月心说，难得呀，知道心疼自己儿子了！

没分家前，也没见你这样担心儿子呀，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让他多工作挣钱！

沈月月抬头给了冯老头一个眼神。

冯老头还在院里转悠，这看看那摸摸的。

沈月月轻嗤了一声。

“那有啥办法，我厂子也不挣几个钱，投资还没回本呢！

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要照顾孕妇，啥都要花钱，都在我们身上。

东子一年到头卖苦力挣那几个钱，又都借给老三开小卖部。

他再不出门找活，我们年都过不好。

如今啥都贵，又不好让奶受委屈，最起码得买几十斤肉吧？”

杜娟在灶屋收拾锅里的蚕茧，听着这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当初她咋就没弟媳妇这张嘴和魄力呢！

冯老头不傻，这话处处针对他。

不养老，不管孩子，年底分得的猪肉也不给！

他确实觉得臊得慌。

可家里老婆子要死要活，他有啥办法。

况且，他就不信，这么好的院子，哪哪都是好东西，家里会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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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弄鬼呢！

老二媳妇这人正如老婆子所说，最要防着，一不留神就能给你填坑里埋了。

正巧，门口有汽车声响起，很快，冯江东大步走进来。

“这就开始捣鼓了？

你不是说要费劲，我帮你。”

冯江东压根没看着冯老头，杜娟又在灶屋，他一进来就朝沈月月走过来。

沈月月抬头，朝他笑：“你那手搬砖没问题，给我抻蚕丝还是算了吧。”

“咳！”

冯老头不甘于当透明人，狠狠咳嗽一声。

冯江东才看到院里还有一个人。

“爹，你咋来了？”

冯老头说：“来了有一会儿了！”

答非所问，语气还挺冲，故意强调一会儿。

想给冯江东暗示什么。

沈月月微微一笑，觉得冯老头有点心眼。

冯江东自然听出其中含义，看了沈月月一眼。

“是有事？没事你就回家。

天冷。”

冯老头......

“我有事找你！”

你知道天冷，也不知道把我往屋里让！

冯江东到墙角搬了个凳子，递给冯老头。

“来了一会儿别站着，坐吧。”

冯老头......

冯江东又重复一句。

“你说，说完赶紧回家！”

冯老头气结，又不好发作。

毕竟要来求人。

他怎么着也要摆出来姿态。

“你妹妹也不是读书那块料，这几年也耽误了，以后她不上大学，总得找点营生吧？”

冯江东坐沈月月身边，帮她刷木桶。

听了冯老头的话就嗯了一声。

然后就不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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