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被浓烟呛咳几声,果断停步再次辨别了一下具体方位,而后就朝某个木云和泉交代过的特殊地点快跑过去。
路上四散惨烈的石块没能引起猫眼警察的一分注意,可在经过地面上某些漆黑破碎的焦块时,他却忍不住投以自己触目惊心的目光。
是敌人的?
……还是自己想要寻找的那人?
诸伏景光无休止的在心中祈祷——
活着啊。
可千万要活下来啊。
一定要坚持到我带你回去,风原!!
恍然间,诸伏景光就像是在自己紧握的手中看见了一条悄无声息不停流逝的生命线,滴答滴答的无声催促着他的步伐,安安静静等待着他抵达终点。
直到这位脸上烟熏火燎的警官在爆炸民宅的花园中扒开一片零碎破烂的草丛,一条一人宽窄、由泥土铸就的临时壕沟陡然映入眼中。
诸伏景光在看清里面的人时,神情骤然变得喜悦。
“风原!”
他弯下腰去拍坑底人的肩膀,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反馈。
诸伏景光动作蓦然一滞。
“风原有闲!!”
诸伏景光连忙伸出双手把身染血迹狼狈不堪的趴伏青年从壕沟里捞起。
烟灰蓝色的长发沾染着几块深色尘泥黏在青年脸侧的伤口边,那双清醒时向来明亮多情的桃花眼紧紧闭着,对诸伏景光的竭力呼唤一无所觉。
诸伏景光刚放下一半的心立刻再次吊了起来。
是力竭导致陷入了昏迷?还是被刚才的爆炸冲击伤到了内腑?
他把失去意识的青年抱起,第一时间带人远离身后的爆炸中心,迅速找了块没有被爆炸牵连的平缓地面重新将人放下,而后指尖一把按上对方的颈间动脉。
却入手一片死寂,毫无生机的存在。
恍若晴空霹雳自天顶坠下,刹那间劈穿了诸伏景光的灵魂。
【!!!!!】
【心跳骤停】
【草草草,老师那边才刚吐血昏迷,闲子你这儿就也紧跟着殉情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先哭哪边了!!!】
【不要!!闲子哥——】
【天又黑了,我又碎了(静悄悄】
【(恍惚)这是……和组织的那些人同归于尽了?闲子哥?!!】
【不不不,不会的,都已经赢了这么多次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一次输掉了这次赌局啊!】
【球球了,最漂亮的闲美人不要用这种最狼狈的样子离开啊呜呜呜】
【往好处想,双死也是一种He(微笑吐血.jpg)】
【我靠我靠还能救一下的吧?一定能救一下的吧?!景光,球球,快救救他!】
“风原……”诸伏景光猛地咬紧后槽牙,几乎品尝到了血丝的味道。
没有丝毫犹豫,也不能耽误一点时间,他双手交叠急忙开始进行心肺复苏。
手掌下的躯体温软而略显消瘦。那张好看到雌雄莫辨的脸上难得尘灰遍布,就像是流浪在街头的不羁艺术家在历尽世间风霜之后终于陷入了沉眠。
但这沉眠者的嘴角却带着一丝上扬的弧度,仿佛是在闭上眼的前一秒见证到了什么非常令他开怀大笑的事情一样,竟然使得如今无知无觉的人也仍旧在脸上残存着些许愉悦和释然。
——他在阖眸的那个瞬间一定是欣然的。
——他了无遗憾。
诸伏景光意识到这个事实。
但总会有不礼貌也不体贴的观众会在流浪艺术家准备下班时因为自己的兴致而强行纠缠上去,就比如难得不打算在这时候善解人意的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