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再怎么饿也不会吃的…”
“老师,真不是。你吃了快点好起来,才能带我们去找校长他们…”
江南念直接走了上前,破壁残垣之地。
一群小萝卜头啃着麸皮、油渣、谷糠、干苜蓿、豆叶、红薯蔓这些做成的混合面馒头。
噎得伸长了脖子梗不下去,吃一口得缓好久。
“是我给她的,她没有做不好的事情。”
小姑娘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她扬了扬手中的馒头,轻声道:“谢谢。”
“你们要去哪里?”江南念蹲下来把他受伤的腿解开,接过张小鱼递过来的伤药和纱布重新清洗上药包扎。
“多谢这位女士和先生,我们是从北平带着学生要去长沙开设的大学。一路上又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小孩,我又受了伤。”
纵然家园被毁,风骨犹存的蓝衣长袍先生如一杆修竹,如同这乱世中还在保家卫国的人一样。
“长沙坚持不了太久,政府都从汉口往重庆移了。罢了…我安排人手送你们去长沙…”
不远处衣衫不整的女人从简陋的棚子里钻了出来,手中拿着半个馒头就往嘴里塞。
怀里的孩子还在吃奶的年龄,被绑在怀里天真的吃着脏兮兮的手指。
她看到那些白沫沾染着沙土,分不清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水迹,弥漫的腥臭充斥着鼻腔。
一路上,这种情况不算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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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情我愿,各有所需。
乱世中,生命犹如草芥。
清白更不如一个馒头来的值钱。
她很不舒服,心里很难受。
她救人,于战争而言只是杯水车薪。
望着来时的路,江南念集合了所有随她而来的人。
询问一遍,竟无人愿意返程。
江南念最终将目光投向张小蛇。
其实,他们一路走来已颇为熟悉。
“小蛇,你不是一直忧心老家的状况吗!你带一部分人护送他们去长沙,不出所料。明年大学就会迁至你老家,你替我给他们带个口信。届时你可随护送学生一同返乡,守护你的家乡。”
这三所国内一流顶尖大学,也就是后来的西南联大,开始“兵分三路,水陆兼进前往昆明。
张小蛇愣住了,起初他只是奉族长之命前来护她周全。
但她却直接将他丢给张小鱼,带去军营历练,直到近来,他才与她相熟。
心中念头百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江南念挑选了一部分刀客,随他一同护送他们回长沙,张小鱼则将武器、粮食、药品和装备分配妥当。
“张星月,待战争结束,你与大张哥和小鱼一同来我的家乡游玩吧,我做菌子给你们吃。”
张小蛇临行前回头问道,江南念不置可否地颔首。
“若我们还在,自会去找你。”
他们踏上归途。
她们则继续向南京进发。
夜间歇息时,她如往常一般守夜。
张小鱼回来时,视线一直落在篝火旁蜷缩着的小小的她身上。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轻松了些许。
更多的时候,她都是沉默的。
与曾经鲜活的模样大相径庭,她在这样的日子里变得麻木不仁。
只有挥刀杀敌时,她才感觉自己还是一把活着的刀。
乱世中,人人都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又听到女人凄厉的尖叫和男人放荡的笑声。
张小鱼朝她这边挪了挪,伸手挡住她的视线,“别看,别听。”
刀客霍然起身,一刀结果了那个作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