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情不关风与月。
他倒了一杯热茶,奉上:“扬州初见你时,也是戴的这对蝴蝶流苏钗子,穿的这件旗袍,撑着这样的油纸伞。”
江南念接过,轻晃了一下,清茶泛起涟漪,雾气袅袅而起。
她并不急着一饮而尽,而是放下茶盏:“因今日我只为二白而来。”
女子随意的一句话,无二白似吃了蜜水一样甜蜜。
如今瞧着你仍是那般美好,令我…心动如此…
一侧的属下眼角余光不知道第几次看向二爷身侧的女子,一身黑色呢子大衣,里面一件旗袍,头发半挽插着发簪,一副静谧听雨观雪的美人图。
随意的闲聊几句,有一搭没一搭的饮着酒水。
俩人就这么打发了一上午的时光,她起身把手炉还给无二白。
春日泛舟、夏日赏荷、秋日观枫、冬日听雪。
她已陪无二白看过了一年四景,想来他已经圆满了。
他起身自然无比的撑起那把油纸伞站在她身侧,低声:“我送你。”
她回以一笑:“好,黑爷还在酒店等我。”
他和她缘于江南的雨中,终结于西湖的雾气蒙蒙。
暗处的人立马上前收拾残局,只留下一抹香气似有若无。
下车之时,江南念转过头,对身后的无二白露出一抹笑意。
女子心中一片柔情,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来。
他早已不是少年模样,眼角眉梢逐渐有了岁月留下的纹路,望向她的目光却又依旧温柔如玉。
他在他的父亲面前许下的诺言,用了自己一生去践行。
不娶妻、不生子、不耽误任何一个好人家的女子。
他干干净净地等着她来,这一生也要清清白白地陪她走。
她笑意盈盈:“无二白,不要等了。”
他颔首低眉浅笑:“好,不等了。”
我已经等到了,她是如此聪慧的女子,她懂我的思。
西湖雨雪方动,我的月色径直而来。
而当你的含情眸,融进我的眼睛。
缘如睡蝉,不过是重复的等。
可我不会等了,我已捶捶老已,而你正当年华。
张星月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爱亦是。
他曾经因为一场邀约辗转反侧,最终徘徊在岁月中,却只等到了一场七月的花雨。
他在那场花雨里等湿了眼,女子从此远赴他乡。
多年以后,他又等了一场,等到了撑着油纸伞袅袅而来的她。
无二白持起她的手指轻吻她的手背,唇触碰如春风拂过树叶一般轻柔。
不带欲望的,不煽情的吻,无比慎重而深情的吻。
轻轻相碰,徐徐分离。
他抬手拢她肩头衣裳:“你的身边人来人往,我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我的心意,至此足矣。”
凡人不过百年,能与你同行一路足矣。
对爱慕她的男子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万人中央多情薄情地一笑而过的人是她。
幽兰般的他呀,看着她之时眼里藏不住的温柔和珍藏如珠宝般的一颗心,经不得她无意沾染的一丝尘埃。
她指尖离开无二白的脸颊,嘴角勾起,明媚的笑着:“无二白,你不是最不起眼的,你之于我是很特别的那个人。”
驾驶座上的人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一笑百媚生的错觉,这不是任何一个美女能比的。
或许她的侵略性是极慢的,悄无声息的,待察觉到的时候已为时已晚。
无二白目送她投入酒店门口等待的黑瞎子怀里。
他旁若无人的抱起女子微微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