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看来,灵月公主并非浅薄妇人。
柏清玄合起手书,顾自叹了口气:“可惜生在帝王家,又是个女儿身!”
“公子?”杜仲见他连连摇头叹息,忍不住好奇问道:“公子,这信是谁写给您的啊?”
“秘密。”
柏清玄不欲多说,清浅一笑敷衍过去。
杜仲见他满面春风,暗想那信许是宫里某位女眷写给他的情书,忍不住心下一紧,生怕招惹祸患,赶忙闭了嘴。
堪堪回至书房,门上小厮急急跑来禀报:“公子,金老板派人前来,目下正在门房候着!”
柏清玄怔了怔,“带他进来说话。”
“是,公子。”
不一会儿,金弈辉的贴身小厮走入书房。
“柏公子,东家有事找您,说请您去一趟茗香阁。”
柏清玄立时沉下脸来,猜想是为青州一事,赶紧冲门外杜仲喊道:“快去备车!”
清辉雅间,烛火明亮。
金弈辉递给他一杯热茶,屋子里火盆烧得哔哩作响。
“巴志新动手了,”金弈辉沉声道,“好在大理寺少卿叶大人出手相救,给了那学子一剂假死药。牢头上刑时,他堪堪毒性发作,被衙门杂役抬出衙门扔到了京郊乱葬岗。”
“目下人如何了?”柏清玄艰涩问道:“大理寺狱卒没把他怎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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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差点折里面了,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金弈辉说话淡淡的,不像他平时的语气。
“玉森真是办事糊涂!好在人没死,不然可就葬送咱首辅大人的雄伟大业了!”
柏清玄面上泛起一簇霞红,轻轻抿了口茶,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没能及早提醒玉森不要去大理寺告状。”
“巴家向来是骑墙派,”金弈辉忿忿道,“巴志新动手前肯定征求过吕义康的意见,这才狠下杀手。”
“还好叶陶出手及时,不然那药就不起作用了。”
柏清玄喃喃,抬眼见金弈辉直直盯着他,不觉心下一颤,“金兄为何这么看着我?”
“子玦,你变了。”金弈辉目光一闪而过,“变得漠视人命,敢利用旁人性命做赌注了。”
“我……”
柏清玄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是两袖清风、爱民如子的宰辅大人,他满口仁义道德、君臣父子,却害死威北将军、致使流民激增,无数家庭分崩离析,数百万人因他推行新政而遭遇不幸。
“我、没想那么多。”
柏清玄垂下眼睫,烛光跳跃在他睫上,照不亮眸底阴霾。
金弈辉淡声笑了笑,“子玦,这是好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注定要为改革牺牲,没有前人抛头颅洒热血,就没有后世福祚绵延。”
“是我思虑不周,不该把一切赌注都押在青州学子身上。”
柏清玄声音哑哑的,像松了的琴弦。
把死对头首辅变成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