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神智恍惚,却仍保有理智,感激道:“谢谢二位公子,老婆子我不中用了!”
“老婆婆,您别这么说。”柏清玄将她扶至床边,才看见床边的木箱上堆满了药草包。
“这药……”他伸手指了指,柔声问道:“您身上有何病痛么?”
老妪浑浊的眼珠瞥向木箱,答道:“不瞒大人,老婆子我其实……命不久矣。”
“啊?”蓝昊天张大了嘴巴。
柏清玄面露同情,道:“老婆婆,您何出此言?”
老妪眸底泪光闪烁,哽咽道:“老婆子我早就是阎王爷要定了的人,只是我儿孝顺,非要花钱买那些草药回来给我续命。”
“竟是如此……”柏清玄忽然脑中一片晴光,安抚道:“老婆婆别难过,本官一定尽快找出杀害杨子兄弟的真凶,让他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谢谢大人!”老妪激动得热泪盈眶,抓着他的手道:“老婆子我无以为报!谢谢你们了!”
从杨子家出来时,西边的天际已然绯红一片。
“卫百户。”柏清玄低唤一声。
蓝昊天应了一句,道:“杨子是为了钱与凶手吵架的。”
二人相视一眼,想到了同一处。
“快回衙门去,”柏清玄面露霁色,“芦草或许可以帮忙破案。”
衙门口挂起了灯笼,二人回至厢房,芦草正在屋里乱写乱画。
“芦草,”柏清玄走近书案,“你在干什么?”
“画画。”芦草头也不抬,两只手张牙舞爪,在宣纸上胡乱挥洒。
柏清玄低头一看,雪白的宣纸上,画了两个小人打架。
“这是你昨日夜里看到的场景?”
他柔声问道。
芦草放下毛笔,提起宣纸大笑道:“哈哈!你看我画的好不好?”
“好是好,若你能帮我指认出那个杀人的强盗,我就帮你把这画装裱起来,如何?”
柏清玄半开玩笑的调侃道。
“真的么?”芦草眼睛放光,忙拍手叫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
倏尔,他目光暗淡下来,拉着柏清玄的袖子,乞求道:“那你要答应我,不许那强盗报复我才行!”
柏清玄看了眼蓝昊天,蓝昊天眉毛扬了扬,笑道:“我们不仅不让他报复你,还要替天行道把他关进大牢。”
“好好好,这样最好了!”芦草复又高兴起来,“永远不许他出来!”
“嗯,永远不许他出来。”
柏清玄重复一句,语气满是童真。
蓝昊天看着笑闹的二人,忽然心弦轻颤。
这小子,也有天真浪漫的时候?真是……人不可貌相!
翌日,老妪旧病复发,没能来衙门上堂。
柏清玄依旧传召朱大和吕一,何青天在一旁垂手侍立。
“来人,带芦草!”
柏清玄话音刚落,芦草穿着一身簇新的湖蓝绸衫,出现在大堂外。
朱大和吕一朝他望去,纷纷露出鄙夷神色。
芦草蹦蹦跳跳跑进大堂,面上挂着夸张的笑意。
他不识大体,不知道进衙门要向官老爷下跪,一旁何青天看了直皱眉:“大胆刁民!见了首辅大人还不下跪!”
芦草被喝得一惊,瞠眼看着柏清玄,不敢动弹。
“无妨,”柏清玄闻声道:“芦草,本官现在就让堂上这二人张口说话,你仔细听听有无印象。”
说完,朝朱大和吕一看了一眼,威严道:“你们依次说几句话,必须用你们本来的声音,否则休怪本官重罚你们。”
“是,草民遵命。”
朱大先说了几句,柏清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