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恩!”
齐宿的脸都吓白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反应还能这么快,迅速握住她的手腕,可还是晚了一步。
“快吐出来!”
“……”
薛知恩含着那小块肥皂盯着他,毫无反应。
“吐出来啊!”
齐宿是真的急了。
哪还有自己吃时的轻松,大手慌里慌张地附上她的脸颊,不敢用力掰她的嘴,急得后背冒汗,嗓音都带上哭腔了。
“吐出来,吐出来好不好?知恩,快点吐出来啊……”
“你不是说好吃吗?”
薛知恩含混冷漠的声音响起。
齐宿一愣。
眼看薛知恩真要嚼,齐宿慌了,不敢再糊弄她:“对不起,我骗你了!”
“……”
“我不该对你撒谎的,对不起——”
齐宿好像很痛苦似的皱着秀眉,手指不敢用力地撬她的唇齿。
“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乖,我们吐出来好不好?”
又是哄孩子一样的语气。
薛知恩看着他忧心忡忡的眉眼,缓缓张口把发涩呛人的肥皂吐了出来。
‘啪嗒’一声,肥皂落到积水里,溅起点点水花。
齐宿绷紧的心也落了回去,不顾自己也满嘴的肥皂味不说,急得还不过脑子,手捧起花洒出的温水递到她唇边。
“知恩,好乖,再漱一漱口吧。”
薛知恩敛下眸光,注视着大掌里聚集起来的一小洼散发热气的清水,淡淡开口。
“以后不要骗人,我讨厌别人说谎。”
话落,她弯腰就着齐宿的手喝下那捧温水,漱口。
“……”
齐宿不知道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也来不及细想。
因为她贴着他手心的触感那样清晰。
比水还热,比水还柔,轻飘飘的,像云朵儿。
齐宿屏住呼吸望着薛知恩,她脸上的水渍还没干,几小缕发丝粘在光洁的额头。
低垂的过长眼睫耷拉着滴滴晶莹的水珠,像无声哭过的泪,乖巧又隐约可怜。
齐宿不禁想起那天在医院的那个吻。
也是这样,她低着眼帘……
那是他的初吻。
初吻是薛知恩。
齐宿呼吸有些乱了,捧着水的手不禁轻缩五指,水流从指尖溢出。
薛知恩抬眼看他。
齐宿收回整个发麻的手臂,抱着,靠住浴缸外壁,眼神乱瞟,人红得像刚出锅的熟螃蟹。
“知恩,那什么,漱完口我们快点出去吧,饭菜要凉了……”
齐宿后面的话突然卡住,他眼睛里映着薛知恩现在的样子。
她跪坐在水里,身上的睡裙湿了大半,勾勒细长的小腿,窄瘦的腰身……
齐宿不敢再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了。
——这样出去肯定会感冒。
她才刚退烧从医院里出来。
即便到了春天,北方的温度仍旧低,尤其晚上,温差更大。
齐宿没功夫再淫思臆想了,打开浴缸的水龙头,调试热水。
本来这空空如也的房子里是没有热水的,阳台的热水器根本没插上电,插头都结蜘蛛网了。
齐宿很难想象这一个多月薛知恩是怎么洗澡的。
想起前两天见到她湿淋淋满身寒气的模样,他抿紧唇线,怕是压根就没用过热水。
二月的北城多冷啊,她怎么受得了的?
尤其是她的腿……
齐宿的心又要开始渗血了。
他该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