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米九的男人,在人来人往的菜市场红了眼,完全一副被抛弃的流浪狗的可怜样。
薛知恩不管他,径直往前走。
没几步‘流浪狗’就追上来了,齐宿吸着鼻子走在她身边,手指蜷缩着,也不敢拉她的袖角了,哑声解释。
“我怕你走丢。”
“邻居走丢跟你有关系?”
“……”
确实是没关系。
齐宿:“我担心你……”
“不要随意担心自己的邻居。”薛知恩冷漠地乜他一眼,“还有不要贴着我喘气,我们只是结伴一起出来的‘普通’邻居。”
齐宿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说得话,他要负责。
齐宿按下有些窒息的闷疼,艰难抬步,与她隔开些空隙,但还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他怕她要是摔倒,他来不及护她。
齐宿很快调整好心情。
他这人表面的情绪控制能力堪称恐怖,没几秒他便笑开了,询问薛知恩:“知恩,晚上想吃什么?”
“你还要给邻居做饭?”
薛知恩站定,没感情的眸光在他脸上逡巡,像在找什么。
可惜。
齐宿的笑容无懈可击。
他笑:“当然有那种关系好会互相照顾的邻居,我觉得我们是那种关系。”
温柔灿烂的男人身后是嘈杂的烟火人声,他们面对面而站,分明是最相同、最亲近的模样,中间的隔开的一点距离却如同分割线,明确地分割两个人、两个世界。
仿佛在提醒——
他们从来不该越界。
薛知恩没说什么。
她向来漠视一切,自然不会有所回应,转身继续走。
齐宿却知道这是赞同了,他说不上什么心情,沉重、释然、还是松口气?
反正心脏有些丝丝缕缕的疼痛,像有锋利的银线捆绑,收紧,渗血,绞成块,碾成泥。
奇怪了。
他明明没有心脏病。
怎么疼得直不起腰。
……
这个时间的菜市场很热闹,空气中飘着各种味道,最后全可以汇总成冗杂朴素的人气儿。
其实齐宿怕薛知恩这样的门阀贵子会不习惯这样的环境,但她没有,反而会四处打量,似乎在好奇。
齐宿勾了下唇,对菜摊老板说:“刘婶,我来拿菜。”
刘婶见他立即绽放笑颜,拍拍一边玩手机的女孩。
“小齐,正巧今天你过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刘婶话刚说一半,就瞥到齐宿身后跟着的女生,一愣:“你们是一起的?”
齐宿挑着新鲜的茄子,寻思着今晚的菜点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刘婶先按下原本兴致缺缺看清男人的脸眼睛发光的侄女,瞅一眼正看糕点铺子的薛知恩,小声凑过去打听。
“你交女朋友了?”
齐宿拿菜的手一顿,余光也往身后瞥,薛知恩没往这边看,自然没听见刘婶的询问。
他笑笑:“没有。”
“那跟你一起来的小姑娘是?”
齐宿照他们的关系说:“是我的邻居。”
邻居?
齐宿的邻居基本都会到来这菜市,刘婶都认识,但她是第一次见这小姑娘。
那就是住十栋602?
她也算小区老人了,从爸妈手底下接手这菜摊子,现如今在这儿摆了几十年,自然认识发达的陆家。
陆家的小闺女啊……
刘婶不禁多看了薛知恩两眼。
她想招呼薛知恩过来好好看看,说说话,但她侄女拽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