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跑进来的一点光,像细碎的金子,零星洒在她半脸,明与稍暗的阴影并存,美得像活着的艺术。
一夜未见她了,他很想她。
齐宿学着她也趴在地上,跟她脸对着脸,身对着身,心对着心,堪称执拗地注视着她。
每一寸,每一寸,连她有几根眼睫,几根眉毛,呼吸频率几秒一次他都要记住。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炽热,薛知恩没多久睁开困倦的眸。
一般人一觉醒来突然看到有个表情沉醉跟她面对面趴着的痴汉,不该吓得心肌梗死了,也该跳起来尖叫。
薛知恩却很平静,似乎就算看见鬼她也不稀奇。
齐宿冲着她轻轻笑笑:“你昨晚在门口摔倒了吗?”
铺地毯有这点不好,她走动的声音在外面根本听不见。
“没有。”薛知恩将头往里埋了埋,大半发丝将空荡冷寂的眼睛遮住。
“那你为什么不去床上睡呢?”
“这是我的家。”
齐宿懂她的意思。
在哪儿睡是她的自由。
齐宿干脆换了个话题:“你有想我吗?”
“应该没有人会莫名其妙想自己的邻居。”薛知恩回得冷血刻板。
齐宿想也是。
他忍不住笑弯眉眼,厚脸皮地问:“你之前会想我吗?”
“我不会想一个变态。”
这次是全盘否定了。
齐宿停止了唇上的笑,亮着眼,凝着她,许久后,重复了那个未得到答案的问题。
“那你趴在这儿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薛知恩:“……”
薛知恩闭上眼。
她不会告诉他。
每次世界安静下来时,冰冷无边际的雪,刺耳的尖叫,无尽的哭诉,扭曲的现实,每时每刻都在刺激她极尽崩溃的神经。
总会有什么在不间断地质问她——
为什么她不能死在那座雪山里?
齐宿没得到答案,但他总感觉薛知恩的情绪不太对。
他撑起身子去抱她。
薛知恩烂泥一样被他托起,丧拉眼皮,两手被热掌拢住搓暖,耳畔传来温柔的男音:“你身上有点凉,以后要记得盖毯子。”
“我盖不盖跟你有关系?”
“我会担心。”
这四个字又像最甜蜜的诱惑打在薛知恩心头,她两条细白的腕搭在他结实的小臂上,像是在寻求温暖,寻求慰藉,寻求确切答案般仰头去挨他。
可是齐宿躲过了。
他动情了,但表情是严肃的:“知恩,我跟你说过,不要再亲我了。”
薛知恩看着他,清淡的眼珠闪烁,手指无意识握紧他的小臂,几分钟后,齐宿还是那副难得肃然的脸色。
她彻底松开他,立刻从他怀里起身:“不亲就不亲。”
世上男人多的是,她不差这一个不愿意的。
日子看似恢复平静,这些天齐宿白天陪着她,晚上都会被赶出去‘罚站’。
但在第三天,齐宿打开602的门后。
第一眼,便是歪歪扭扭穿着外套,正在跟鞋子较劲的薛知恩。
齐宿无视掉心里一点异样,疑惑道:“你要去哪?”
薛知恩面无表情:“去嫖男人。”
妈妈死后,我被病态男妈妈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