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固后背发毛。
可他起不来,连跑都跑不了。
“我,我不可能杀您,我……”
也就在他思考对策的下一秒,半截燃烧的烟头怼到他眼前,几乎要燎到他睫毛,滚炙的热气舔舐他的眼球,隐约干痛,谢固急屏呼吸,幽冷的女声缓缓传来。
“那是你还不够生气,如果我把你的眼睛烫废,就算不气得想杀我,也应该会把我告进牢里吧。”
不出意外。
她看到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谢固意识到她绝对不是在逗闷子,惊恐道:“老板,老板,你先冷静,咱们有话好说,这里还有监控……”
薛知恩勾唇,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他的惶恐似乎能抚慰她已然疯癫的灵魂。
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她心情愉悦到忍不住剖白自己不为人知的内心。
画面温馨到像是刽子手与自己案板上即将死去的活鱼谈心。
“其实我之所以一直把自己锁在家里,除了觉得活着好累,还有一点就是我真的疯了。”
“什、什么?”谢固不明白。
她开始讲故事:“我在国外疗养的时候遇到了位不太友好的护工,她对我很敷衍。”
不只是敷衍,只能说比虐待强点。
“当时我死气沉沉没有力气管她,她就认为可以随意对待我,直到那天——”
薛知恩圆润的指尖轻点烟杆,男人立即怕到颤抖,她欣赏着这一幕轻笑,语气放得极慢极缓。
“我突然有力气砸破了她的头,然后我往她身上泼汽油,差点把她烧死。”
猩红灼热的烟头还在眼前,谢固完全不敢动,即便这个三言两语的故事令他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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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没事,吓得尿了裤子,连夜跑走了,连工资都没拿,哈哈哈,明明那么爱钱一个人,”她话锋急转,笑容消失,“当时我就意识到我不对劲。”
她身体变慢,思绪也变慢了。
到那时才反应过来。
薛知恩转着烟头,沉下眼眸。
说实话。
她害怕了。
怕自己彻底变成一个当街杀人的疯子。
而她这种疯子还拥有辩护无罪的财力。
这点最令她恐惧。
所以她来了北城。
把自己关了起来。
像尸体一样静等腐烂地活着,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看医生没用,医生话说太多,她就想抓起椅子砸爆医生的头。
吃药?
医生先吃给我看看。
并且在她想之前,她就已经做出来了。
哈哈哈哈——
她这样的人。
不死。
早晚有很多人会死。
她会变成像家人一样的恶魔。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薛知恩微笑,作为潜在杀人魔,对她要动手的第一条无辜杂鱼发出仅存的善意。
“我们等六十秒,不管是谁,只要有人在六十秒之内出现,我就放过你。”
六十秒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警察也不可能六十秒之内赶到!
然灼烧的烟头捻进他眼眶用不了一秒!
她根本就没想放过他!!
谢固只能祈祷他进来之前大发善心给邵扬发的地址能起作用。
“一、二、三……十八、三十、五十、五十五……”
一声声倒计时如同催命的魔咒。
“六十。”
很可惜,没有人来。
她礼貌道歉:“抱歉,你的命好像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