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光芒之下闪耀半生的高岭之花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就像她自述地一样。
她疯了。
彻头彻尾地疯了。
谢固对齐宿抱有好心:“我其实也不建议你继续跟她有发展。”
谢固的母亲年轻时被父亲抛弃,人便疯傻了,对年少的他非打即骂,当然好的时候也很好,可这种长期的变脸折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你永远也不知道上一秒还温柔摸你头的人,会不会在下一秒给你一耳光。
即便他从没放弃,将妹妹送进寄宿学校,一直在外拼命值钱救治母亲,齐宿家也给他介绍过最好的医生。
可她还是在两年前自杀了。
这事对谢固打击很大,终日窝在这娱乐城醉生梦死,偶尔帮邵扬顶顶场子,应付应付客人。
人是复杂的。
他虽嫉妒过齐宿的完美人生,但他私心不想他真过得不好。
与疯子为伴的那种日子……真的太难熬了。
“齐宿,你把她送走吧,”谢固好言相劝,“我不追究她,她说不定会对下一个人动手,你不可能一直替她顶罪。”
“那我会在她动手之前阻止她。”
“你真的能一直阻止她吗?”
“我尽量。”齐宿无法保证。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
不知出自谁的口中飘散在半空。
救护车来了,谢固被带走前把薛知恩的卡递还给他:“告诉她,今天是我活该,钱我不能要,她别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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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发完疯,清醒后,那愧疚就像潮水,能把人活活淹死。
齐宿接过嫌他脏似的好好擦了擦,无视谢固哽住的表情,对邵扬说。
“医药费和赔偿我会给,还有今天的酒水钱、出场费都换成我给。”
“齐哥,过了吧……”邵扬感觉他舔到离谱。
“我给跟她给本来就没什么区别。”
他的钱就是她的钱。
说来说去,还是她在花钱。
齐宿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说多说。
卡宴,车内。
被齐宿提前好说歹说劝上车的薛知恩沉默且木讷地坐在副驾驶,视线不知道在看哪儿,疯狂后只剩无尽的空寂,令人窒息……
‘咔’一声,车门打开。
被踹脸又扇巴掌的小金毛喜滋滋地摇着尾巴将在路边糕点店买的甜糕献宝似的捧过来。
“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吧,马上就回家了。”
家?
我还有家吗?
“我的家永远是你的家。”
小狗说。
为什么?
“因为你的狗狗会永远爱你啊。”
齐宿笑弯了眉毛和眼睛,像挂起轮好看的月牙,全然忘了在会所哭成什么样子。
他不仅是狗,他还是鱼,对她伤害他的记忆只有七秒钟。
“你怎么没跟着上救护车去看看脑子?”
薛知恩不知何时离他很近,轻浅的呼吸撩在他唇畔。
齐宿激得抖了下,忙往后缩,眼神因近距离慌乱闪躲:“我、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
看着他,看着一遍遍就算遍体鳞伤也不停向自己靠近、散发温暖的他。
薛知恩肺脏好像有什么激烈的渴求要不管不顾地冲出来,迫使她违背生而为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齐宿——”
她垂睨两臂之下,将高大身躯委委屈屈缩在驾驶座里满脸羞红的男人,摸出那个印着001的黑色小盒,动听的嗓音低声敲在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