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绵长。
齐宿低眸望着她,沉睡的眉眼发着疲倦,整个眼眶和鼻头红通通的,可见她包了多少委屈。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很多齐宿这辈子都遇不上的事。
按照既定的人生剧本,他应该在家喝着热可可撸着猫,看无聊的八点档电视剧,吐槽这些导演黔驴技穷。
然而现在……
他的指腹抚上她腕间的脉搏,血液一下一下的搏动,是他活着的证明。
‘嘀嘀嘀——’
病房,医疗仪器在持续的轻响,病房门被推开。
‘哒哒哒——’
一片狼籍之中,皮革制的鞋踩在瓷砖地面,一步一步,晃动的阴翳洒在摊在地上两眼空白的女生。
云薇儿往上望着,嘶哑的嗓音扯动疯癫的余韵:“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满意了吗?”
回应她的是漆黑的枪口。
‘砰——’
“………”
‘砰——’
火星在黑夜擦亮硝烟的光芒。
干脆的两声枪响。
属于两人的罪恶的血啊,炸开,溅到墙面,流进地砖,枕套不再洁白。
枪里还有一枚子弹。
最后,那枪口对准自己。
毫不犹豫。
‘砰——’
血炸满墙,血沁满缝。
亲爱的。
我们都去死吧。
我们下地狱吧。
我们结局既定。
……
薛知恩猛地从睡梦中坐起身,涔涔冷汗浸透她的背部,太阳穴接触枪口的温度好似还熨在皮肤。
迫使她大脑一阵机械性的麻木,以至于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齐宿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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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
齐宿看到她怔滞的眼,放下手机,大手轻拍她的背。
她一激灵,猛地躲开。
无声的凝滞在蔓延。
齐宿的手僵在半空,他知道她这肯定是做噩梦了,无视心底那点窒疼,轻声说:“不要害怕,我在这儿……”
他想收回手让她先缓一缓,可刚蜷缩撤回一半的大手忽地被一道力气抓住,抓紧。
齐宿愣愣看去,薛知恩没有说话,握住他的手,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
她的肩头在以细小的,几乎可以忽略的频率,颤抖,抖到似是支撑不住脑袋的重量了,冰凉的额头抵住他温热的手掌,指节渗着白。
像是不知轻重的猫崽,拼了命地抓紧他,怕他走了,怕被他抛弃,指尖都要戳进他手心的肉里,指甲要刮出血。
即便手再疼,齐宿也没有出声催促,他耐心的等着她,反而还动动被她握得僵硬的手,回握她。
你不需要拼了命地抓住我。
我怎么舍得抛弃你?
倏地。
眼泪决堤。
这次的也好凶,大颗大颗,大滴大滴,浸湿他的手,他的心,他的肺。
像把全身的血都化成了湿湿咸咸,柔软的泪。
到底做了怎样的噩梦,齐宿不知道。
他没有贸然去问,薛知恩也没有说,只窝在他颈间淌着泪珠子,呜呜咽咽、低低哑哑地叫他。
“齐宿。”
“嗯?”
“齐宿。”
“在。”
“齐宿。”
“我在。”
“齐宿。”
“我在的。”
“齐宿……”
“我一直都在。”
每次叫一声,齐宿就摸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