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顶楼的格局还有哪一点好,那就是还有个面积不小的隐藏阁楼。
上面灰大,齐宿本不想她跟着上去。
可是薛知恩不说话,就那么睁着眼睛安安静静盯了他一会儿,他就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捏着玩。
“我去找新画板,你先坐着等一下。”
他把阁楼的小板凳顺手擦出来,轻着声说。
齐宿的木制阁楼很满,入目基本都是画布、颜料,薛知恩不懂,也知道这个程度的量,他不会是业余画手。
尤其,她的右侧摆满了用白色防尘布罩着的各类画框,特别是中间一幅有她人这么高的画框鹤立鸡群。
薛知恩很有礼貌,她问:“可以看吗?”
正在挑选手底下最贵颜料、最贵画框的齐宿闻声耳尖一红。
“是你……当然可以啊……”
对他这样的艺术家来说,看他藏在自家阁楼,甚至还未完成的画作,宛如在看他的裸.体。
他答应薛知恩可以看他的裸.体。
齐宿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余光却忍不住往她那边瞥。
大概是罩中间那幅画的防尘布贵的可怕,上面基本没多少灰尘,薛知恩掀开一角,好奇地歪头看。
——画面的内容令她呼吸暂缓。
薛知恩不是个对艺术感兴趣的类型,她这辈子唯一对一幅画,一个画家印象深刻。
还算不上什么好印象。
与在街道办正能量的公版画不同,齐宿本人的作品有极强悍的个人风格。
薛知恩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
画上是她。
宛如照片定格的她……
她沉默地放下防尘布,证实般去掀了别的,得到肯定答案,一瞬间她的脑子很乱很乱。
很多质问的话卡在喉头——
你这次又是哪里来的消息?
准备了这么久,你的心机究竟是有多深?
现在拥有的一切还不够吗?
不是荣华加身,富贵一生了吗?
还不满足吗?
最后都在他转头脏着鼻头,朝自己傻笑时生生扼了回去。
“你……看了吗?”
齐宿到底太害羞了,没敢再继续偷瞄她。
难得,薛知恩说:“有灰。”
她嫌弃。
齐宿心脏落寞一秒,旋即笑笑,很是快乐道:“没事,你可以看我现画的!”
今日阳光正好,齐宿在薛知恩经常坐着发呆的地方摆好画架。
“不用管我,你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齐宿的瞳孔骤缩:“你在干什么?”
薛知恩低垂的长睫轻颤,扬起,拉开居家服的系带,眸底又无波无澜。
“不是要当模特吗?”
绘画模特不都是裸.体吗?
“不要脱!”齐宿长腿猛地跨过去,紧紧拢起她敞开的胸襟,脸红得要往外滴血,“我不是要当你当那种模特,你跟平时一样就好。”
“为什么?”
薛知恩盯他的眼。
“你不想画吗?”
男人的眼睛稠的像蜜,又像深渊。
他当然想!
身为一个画家谁不想描绘爱人的身体?
但是不行!
“我要为你名誉负责。”
齐宿重新系上她的绑带,修长的手指无可避免地因她锁骨的呼吸起伏,而刮蹭皮肤。
薛知恩瞧着他要将三颗银质耳钉都烧化的耳朵。
“你说不定会后悔呢。”
齐宿手一停顿,笑道:“知恩,我这个人很少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