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气息的“母亲”。
周身冷厉凶狠的气质比那日在警局门口还要盛上几分。
她从不喊她母亲,惯性用赵太太来称呼她。
因为,这个头衔,是这个狠心的女人拼尽全力抛夫弃子得来的。
她本家庭幸福,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和一双可爱的儿女,却最终败在了金钱与权势上。
宁愿委曲求全活在赵家这个狼窝里,也不回到安家那个平静幸福的港湾里。
“你妄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实则骨子里留着的不过是再卑贱不过的血脉,你为了攀上高枝,抛弃自己年迈的父母,出卖自己的女儿,胡穗,十八层地狱尚且都不足以消化你的罪行。”
这个女人,有多美,便有多恶。
“安隅,我若卑贱,你能好到哪里去?”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投胎成你的女儿,若能选,做牛做马做蝼蚁也不与你这样的狼心狗肺做母女。”
一个唯利是图。
一个淡泊名利。
一个为金钱权势所折服。
一个视金钱如粪土。
安隅与胡穗,虽说是母子,但却是两个极端。
胡穗自幼出身卑微,60年代因家境贫寒吃尽苦难,成年后一心想飞黄腾达攀上高枝。
嫁给一个老师,原以为对方能给她繁荣富足的生活,却不想是个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一心只搞学问。
家里一贫如洗。
隐忍六年之久深知此人冥顽不化,无力改变,转身投入权贵世家怀抱。
而安隅,自幼生长在权利的压榨下,见多了那些豪门贵胄,在外温文尔雅,在内如财狼猛兽。
更甚是、权利能掩盖她们一切罪行。
以至于成年后,她痛恨权利。
与那个唯利是图爱权利胜过爱自己的母亲形成了两种极端。
人在无力改变的时候只能隐忍,一旦有能力展翅翱翔,便会抛弃那些她厌恶的人和事。
胡穗,便是安隅厌恶的人。
但血脉之情浓于血,她只能远离。
抛弃?只怕是这世间的流言蜚语会将她掩埋。
“我顶着六月三伏天的太阳大老远过来不是跟你吵架的,”说完,她伸手从那个昂贵的手包里掏出一张红色请柬,吧嗒一声扔在茶几上,望着狠厉安隅道;“老不死的八十大寿,带上你丈夫。”
安隅视线从胡穗面上移到桌面上大红色请柬上,沉吟了许久未曾吱声。
母女二人的争吵在此时告一段落。
胡穗转身离开,行至门口欲要拉开会客室大门时,冷声开腔;“徐家三小姐不是个好东西,你防着她些,别到时候被人阴了没地方哭,我虽不是个好女人,但外人与你,我不会偏向外人。”
“你偏袒赵书颜的时候还少?”她不屑开口,视线落在对面白色墙壁上,是那般凉薄。
“我以为你知晓我那是逢场作戏。”
“一场戏做了十五年,赵太太可以去追逐奥斯卡了。”
不欢而散。
扬长而去。
胡穗拉开门出去,见靠在门边上的唐思和,视线落在其身上,俨然是吓了一跳。
二者四目相对,男人指尖袅袅青烟不断。
唐思和见胡穗,应当是要招呼的,毕竟,赵波在政坛上与自家父亲是好友,胡穗是赵波的太太,按理说,也是长辈。
可他今日没有。
不、是以往每一次都没有。
唐思和伸手掐了烟推门进去,见安隅站在茶几前看着那张滚烫的红色请柬,眉眼间没有丝毫温度。
男人伸手,用食指与中指夹起一角,伸手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