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打着各种赈灾的旗号,骗人签卖身契。
什么?已经是这个时代的奴隶,将能卖的都卖掉了?
不,不!一定还能榨出来一些,只要人活着,就还能压榨……
在这样的背景下,第一秩序以‘劳动者互助会’为名的带有同好性质的义工团体,吸引力就显得有限的很,丝毫不显出挑,甚至门可罗雀。
毕竟参加这个社团,哪怕只是临时兴起,转脚就退出,想要获得些实在的好处,诸如餐食什么的,都是需要付出劳动的。
其中一些劳动,以设备来干,绝对可以更高效,可这个组织就是要靠人力,并扯什么‘劳动是神圣的权力,劳动是值得夸耀的美德。’硬是弄出了宗教仪式感,这让不少人嗤之以鼻。
但反过来,该组织的人员粘度比较高,大部分抱着试试看,又或有一定好奇心,想知道在玩什么花样的参与者,都选择了从短期变为长期。
用某参与者的话说“干活儿确实累,但苦却谈不上,因为有专人带动气氛,甚至表演节目,工作气氛挺好,不知不觉时间就打发掉了。而且干活之后,感觉吃喝什么的,更香甜,不光是因为饿了,还有一份理直气壮。我付出了,我也得到了,这是我应得的,就是我的,不是因为谁的施舍……”
说到这个,自尊心的满足,也是很多参与者愿意留下的原因。
用另外一位参与者的话说“这里的组织者说的话不漂亮,但实在,也利落,不忽悠人,不模棱两可,我感受到了他们的诚实,以及对我起码的尊重。”
所以说白了,目前该吸纳人的窗口,就像它‘劳动者互助会’的朴实名字一般,是吸纳愿意劳动的人的,这就是同好会特征。
那些习惯吃白食的闲汉懒妇,不会登门,即便来了也呆不久。而无论是第一秩序,还是凯恩,也都没打算在初期就养这种被这个社会搞废了的废人。
当然,人家也有人家的去处。
世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作为旁观者,你觉得人家可怜,可当事人未必觉得。
或者当事人自己的也觉得自己可怜,但跟你觉得的可怜之处,并不相同。
这也导致你认为的好,别人未必觉得好。别人的痛点,在你看来也就稀松平常。
说什么沉沦、无可救药,就算都是真的,败的也是其自身本就微薄的家底,就像那些不断通过出售原装器官而混日子的,也是一种人生,也有乐呵的时候,也不需要拯救。
凯恩有时候就喜欢逛这类人生活的区域。会给他造成一种精神上的幻痛,让他清醒,不至于在高高在上的状态中迷失。
这天,他就又一次聚会式的跑去低层区品味幻痛了。
他穿着一件自然旧且破损的皮革大衣,大头靴,戴着窄檐帽以及将整个耳朵都包住的破耳机。
这样的一身行头,是花了一些心思的,能让他融入这里而不显得扎眼。这也是他想要的,他就是来走走看看,并没有当街头英雄的打算。
矿坑镇的贫民区很符合赛博朋克的特质要素,阴冷、昏暗、总是下着雨,以及各色艳丽但烂俗的霓虹灯造成的光污染。
在这里,没人会抬头看,因为那会很扫兴。毕竟看到的只是巨构建筑那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的黝黑身影和线条,以及宛如星辰的灯,从而让自己明白在这里兜转,宛如被打落井底,一文不名。
而不理会这些压抑的东西,只追逐艳丽的色彩,这里倒总是有能让人感兴趣的事物。
哪怕是凯恩这种流浪汉打扮的,也照样有人过来搭讪,其中又以卖肉的和卖药的居多。
在这里,传统意义上的毒品早已绝迹,致幻剂的主流是电子毒品,其次才是化学合成药剂,毕竟在这个区域活跃的主群体,有着能用到化学合成药剂的血肉之躯的,只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