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数她有些看懂了,她若回答一个,虞荣安便又能扯出来十个问题。毕竟一个谎,必须十个慌来圆,她已经预感很快就圆不回来了。
她决定,还是用她的拿手戏。
“你们别逼我了。”董氏眼泪再次滚了下来。“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可以对天发誓。但那是我家私事,我不想说。谁家还没有些不好揭开的伤心事你们又何苦咄咄逼人”
人群里,有两处突然起了回应
“就是世子妃有些过分了。”
“人小娘子是来投靠的,又不是犯人,怎能如此审问”
“这种阵仗,谁不得慌人家已经够难够苦够可怜了。既然要问私事,就该带回家去问。这大庭广众,怎么启齿,是不是”
“那娘子是真可怜。瞧她那鞋子,都破成什么样了。万水千山而来,不容易啊”
“”
这样的声音,分明是将局势和重点在硬拐。
人群里还真有许多没立场的百姓跟着附和,开始觉得在这种状况下,这事或许带回王府去私下解决才好。
荣安听在耳里,心里憋闷来气。她的猜测不错,人群里还有这女子的同伙在帮忙推波助澜
她给了阿暮一个眼神。
阿暮微一颔首,他刚已暗布了人手到人群,这会儿刚好可以循着两路声音出来的方向找一找
荣安咬唇。真以为她闲着没事浪费这些口舌小娘子有帮手,她就是在等着对方煽风点火方便自己捉鱼
“行了你委屈什么这些话我哪句是不该问的你想进的是王府,你的儿子是想要姓朱,皇室的事,万一弄错了,谁担得起”
荣安又喝向人群“你们也是,别叫人带着走燕安王府在北地抗敌,是咱们大周的英雄。可这女人嘴里的燕安王,却脾气古怪,暴戾无常,你们就不觉奇怪万一这女子是鞑子奸细,你们刚刚起哄的一个两个,全都得问责”
人群里一下安静不少。这也是荣安要的。
一般的民众被一恐吓,自然会闭嘴。只有那些始作俑者的,才会不遗余力煽风点火。但愿她能将那些藏匿暗处的家伙给抓出来
人越聚越多,将兵马司和京卫的巡守也引来了不少。也好,可以负责秩序。
荣安再次盯住了董氏
“刚刚你所谓的私事,我可以先搁置,待会儿你自己去跟官爷说。我的问题还没完。你爹既然是猎户,那你肯定认识弓箭。”
荣安已经招人在将军府兵器房挑选了不尽相同的十张弓过来。虞爹勤于练武,箭术不凡。家里兵器房里,近百年来军中和市面上的弓箭都有搜集。
“给我们说说,你爹用的是什么样的弓吧你看清楚了,这里的弓,长短不一,材质不一,作用的环境和目标也不一样。有的用于步战,有的用于水战骑战,还有的没有射杀力,只做配合用。我就问问你,你爹这个猎户用的是哪种好好选,你若选错,我便又得怀疑你撒谎了。”
“你爹在雪原山林行狩,弓箭必定常有损耗,所以你爹定是自己制箭。过程不难但繁复,尤其制胶时。我好奇,雪原动物不多,那你爹用的胶来自什么动物熬了多久这你总知道吧”
“你可别说你爹的箭是去买的。因为买一支箭的价钱或许可抵两块兔皮了。你也别说没见过所以分不出你爹用的弓,你们家挣钱的家伙,一定宝贵得很。”
荣安原本不敢这么问。
她不确定这女子的真实出身。但刚刚一番交流后,看其说话有逻辑且会用成语,若不是因为撒谎,应该还挺有水平。这样的人,绝不会是出身乡野,至少是读过书的。由此可见,女子的真实身份也是假的。
她或许可以将她的那个故事牢记心中,但有些旁枝末节,比如弓箭,荣安就不信,幕后人给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