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原计划是在大师开始讲经前先找到他谈一谈的,哪知那老秃驴真真是牛,这两日不是参加什么重要法会不见客,便是受邀入宫,听说昨日还与皇上下了几盘棋,在宫里待了足足一天才出来。
这样的人,荣安自认想要见面难度不小,她也只能等着大师的这个讲经日了。
转眼这天就到了。
能打听的都打听到了。
今日的讲经将在清风坛举行,分为上下两场。
上半场是给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们讲经,其中包括了太后皇后众皇子公主等人。接着第二场便是给这些贵人的女眷们说经解惑。
第一场自然没她们的份,至于第二场的条件之一,必须是家中有官品高于五品,且有家族证明才能参加。
葛薇表示,她二人去不了。
荣安却拿出了一枚明晃晃的将军府令牌。
早有准备了。
她只是告诉她爹,说想给葛家人买些东西,开了口,挤了泪,她爹马上就明白了,让她只管去买,届时报将军府大名,银子不用担心,晚些时间会有将军府前往结账。
“可……谁能相信,我是将军府的小姐,谁会给我赊账?”她委屈巴巴。
于是,她爹给她拿来了管家的令牌暂用,还给写了个身份证明,又给了她一枚他个人的信物玉牌。
“谁若再怀疑你身份,只管让他来找我!买下什么也别傻乎乎自己拿,让他们送回葛家!腰板挺直了,拿出你将军府小姐的派头来!你记着,你是我虞博鸿的女儿,什么都不用怕!”他心疼地揉了揉荣安的发,而荣安则回了个甜甜的笑……
“所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荣安龇着牙拍了拍葛薇的肩。
荣安前几天刚受了罪,葛家上下正心疼她,想要出门的难度不低。
所以这事还得靠葛薇。
给荣安裁衣——她们找的出门理由。
为让葛薇全力帮忙,荣安答应,带她一道出门,一道去逛,一道去出入贵人之间,带着她一道看热闹,并送她一份礼物……总之,好处皆不能少了她的……
荣安来葛家的第二日,老太太就说要给她做衣服了,是她一直拖到了今日。老太太本欲请了师傅上门来,可葛薇帮着开口,一说上门的料子选择少,二说想多看看几家铺子,三说荣安身份不俗,就应该穿最时兴的,多看多瞧才能有更多更好选择。
老太太被吵得头疼,经不起她们磨,只能应下让她们出门自己选去。叮嘱了一大堆,又派了好几个婆子跟着,还给规定了时间,这才放了两人出门。
“都怪你,这是我第一次撒谎。”葛薇咬着荣安耳朵,脸上却看不出半丝悔意,全都是得逞后的喜悦和兴奋。
“谁说撒谎了?只不过裁衣不占大头而已。”荣安换好了衣裳,走出了屏风。
“你……你就这模样出门?”
“对,就这样。”
葛薇满脸都是嫌弃。自己都换上了前不久刚做的新衣新裙,可这丫头,穿的竟是半旧的不说,还是那种蔫不拉几的姜黄色。非但如此,还脂粉不施,珠翠不佩,统共就只插了支银簪做装饰。说好听是朴素,可分明却是寒酸。加上她那张受伤未愈的脸……
啧啧。
“你认真的?”
葛薇觉得,此刻的荣安站自己身边就像个丫鬟,还是个鼻青脸肿的丑丫鬟。
荣安却很满意她这张脸。
这才过了两天,淤血易散,可青紫又岂是轻易能退的?就连额头上的包也还坚挺地鼓着……当然,这也是荣安故意放弃了用药的缘故。既是为了让爹心疼,更是为了今日。
“反差懂不懂?”荣安又从院子里挑了朵红中带紫的鲜艳芍药给簪到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