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申时行不由感叹道“难怪当今官场世风日下,满朝官员皆避外营内,朝中又多少京职,何人来任外官,何人来为州府?伯谦,兄主铨政,务需治一治官场之恶习。”
话说到这里,申时行即与杨巍告别,然后步入文渊阁大门。
而吏部尚书杨巍却是满脑子的浆糊,他与申时行商量如何对付李植,怎么申时行说起了官场上的歪风邪气。
但他明白申时行不会无的放矢,话里定有所指。
杨巍从文渊阁离开,坐了轿子返回吏部,途中一直在想这话里的意思。
直到了吏部门口,轿子落在一刻。
杨巍突然恍然,申时行言下所指,不就是林延潮吗?
当今官员都以任京官为荣,任外官为耻。但林延潮堂堂状元,三元及第,翰林院侍讲,詹事府左中允,又是日讲官。
那是京官中的京官,翰林中的翰林啊。
可是呢?
林延潮当初上谏天子被贬谪之后,二话不说就去归德府赴任。
从天子讲官到区区一名五品同知,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啊。换了其他官员,早就跑了没影,不是投书任上自己回老家,就是摆翰林的谱,怼完巡抚,怼布政使。
可是呢?林延潮不抱怨,不气馁,只是埋头干事,认认真真为老百姓办事,努努力力造福地方,泽被苍生,在任上干的是有声有色,这样的官员不正是外官的楷模。
而天子既然能徇私,升李植他们的官员。
那我们不是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推举我们的官员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