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爷时候的事。”
“伯父现任广东督学,而林学功当初任的是知府,两边没有半点瓜葛,我们这一次上京只是依家人交待见过林学功就好。”
下人道“少爷,可是贸然多了个亲戚,心底还是嘀咕。”
林歆道“也是,说是那边已是归宗,但好几代人都没有相互往来了,贸然投靠过去,也是不方便。”
“看看吧,林家肯实心招待是最好,若是不然,我就去住伯公当年在京为官时留下的老宅,或者是住会馆都成。只是带来京里的银子不多,要省着点用就是。”
下人低声道“少爷放心,我都裤兜里还缝着几个金豆豆,是你上京赶考时,夫人暗中塞给我的。”
林歆失笑道“好啊你,到了京里才与我讲这事。”
另一个下人笑道“他是怕少爷你又拿钱乱花。”
林歆哼了一声,当下几人一并来到国子监附近,然后找人打听林知府的府邸。
一找人打听却冷笑道“京城里只有顺天府尹,哪里来的林知府。”
下人道“不是吧,莫非林家诓咱们家少爷,给了个假住处。”
林歆道“就你心眼长得歪,再去问问。”
问了半天后,才有一人告知“你说的是林学士吧,他早不是知府了,现在是翰林院学士了。”
此言一出,林歆倒吸了一口凉气。翰林院侍讲学士是如何了得,他是知道的。当初林延潮任知府时,自己伯父是督学两边品秩一样,但督学比知府清贵。
但翰林院学士就不一样了,那是清贵中的清贵。
下人他依着路人的指引来到了林府。
但见朱门半闭,府邸左右各立着石狮子,两名门子坐在门前板凳上正在闲聊。
一旁下人道“少爷,这林三元官当的多大,居然有气派的宅子。”
林歆道“不要多话,这里不是侯官老家,京城里高官显宦多着呢,别丢了人。”
两名下人依言不说话,然后林歆上前递了帖子通报是老家的亲戚,然后还塞了门包。
下人闻言笑着道“原来是老家来人了,我去通报一声就好,这门包就不收了。”
说完退回。
林歆上京前,家里一直叮嘱他各等规矩,这递门包就是一项,但是林府却没有收。令林歆大为奇怪,心想是京中风气已不时行这一套了,还是嫌少了。
不久下人就对林歆道“老爷上衙了,应该不久就回,请你在厅里捎待。”
下人嘀咕,没有个人头面人物出来迎接,还让少爷去等,哪里有这道理。
林歆倒没有说什么,依言进门,他两个下人则被领到轿厅歇息。
林歆就进了客厅,林府下人马上给他上了茶。他喝了一口茶,茶是好茶,却不敢多喝。他不知要等多久,万一喝多了要问人出恭怕被人笑话。
说来他也是整日在家读书,双耳不闻窗外事的宅男,千里来京是头一遭,又见林府规矩处处不同,也担心被人看轻,就是谨慎地坐着。
等了一会,一名二十多岁读书人走了进来。
林歆听声音此人年龄与自己相仿,但也是举人,听说是姓孙,以前还当过林府的幕僚,下人待他十分客气。
这位孙举人也是坐下,林歆依着家人交待的礼数,主动与他笑着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林歆打量眼前之人,对方平平无奇,没什么出众之处,也没放在心上。
不久屋外来了数人。
其中为首一人先向林歆行礼道“在下陶望龄乃是先生门下,先生去翰院议事,估计还有一会功夫,林兄乃是先生老家来贵客,还请稍坐片刻。
林歆得知这数人都是林延潮的门生,而这位陶望龄名声赫赫,是浙江有名的才子,论门第陶家又是世代公卿丝毫不下于他水西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