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最后却功不在他,这一次反而上疏向天子辞官。林学士是元辅的门生,不知元辅是如何打算的?”
申时行笑着道“怎么栗庵替在宗海求情吗?”
宋纁笑着道“并无此意,其实我辈不少人都明白,这一次宗海是委屈了,此子才是真正的栋梁之才,能规谏天子,在朝堂上又极有声望,朝中民间有不少官员和读书人奉林学为圭玉。”
申时行笑道“栗庵还说不是为了宗海求情。”
宋纁正色道“其实纁想说,越是如此有才具的,越是要小心一二。比如他之前在庶常里提及通商惠工之策,此乃动摇朝廷的根本。若林学士是一名小官如此说还无妨,但他身为大臣,又是翰林讲官,如此直言无疑就会遭人非议。”
申时行点点头道“栗庵说得不错,越身居高位,越需慎言。”
宋纁道“是啊,如此之话闲人说一说也就罢了,但朝廷真的实施有如何后果,我等不堪设想。何况宗海还不是内阁大学士,万一将来他在内阁向天子建言行通商惠工,纁身为户部尚书,职责所在是要第一个出来反对的。”
申时行点点头道“然也,栗庵见地高明。”
宋纁道“元辅,纁并非以为要将林学士夺职,但他尚年轻要经磨砺,方可为栋梁。越是人才,想法越多,有时对国家危害反而越大,当年王莽,王安石执政前,不也是天下誉之吗?此乃前车之鉴,依纁看来要治国还是要元辅如此老成持重的官员来担当。”
申时行欣然道“不敢当,栗庵才是老成谋国,仆以后还要向你多请教才是。至于宗海,这一次也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话不可以乱说。仆已是向天子建言免去他教习庶吉士的差事,让他好好反省。”
宋纁拱手道“元辅高见!”
不久宋纁又提了设立社仓,以及将赈灾列入各省官员考成的事。申时行对此却满是推脱,这令宋纁不由深深失望,然后告辞而去。
宋纁走后,这时候又有人来报“启禀元辅,吏部主事顾宪成,给事中钟羽正,道御史杨镐求见。”
申时行摇摇头道“此乃说客也。”
当下申时行又接见了三人。
顾宪成,钟羽正,杨镐一见面即一并叩拜。顾宪成道“恩师,你难道真要让宗海辞官回乡吗?”
申时行叹道“哪里的话,你们先起来。”
顾宪成,钟羽正,杨镐三人却是不起。顾宪成直接道“恩师,宗海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是你最得意的门生,我等众同年也是以他为榜样,事事效之。”
“这一次他的言语是有些不当,但却是出于一片公心,朝廷怎可因言罪人,如此谁还敢提意见。”
申时行脸色缓了缓道“宗海的为人,老夫还不清楚吗?老夫何尝对他不是期望深重,但越是如此,却越不免失望。”
钟羽正,杨镐一旁相看,他对于此事的来龙去脉,再也清楚不过了,他一直认为申时行与张鲸达成了协议,所以林延潮就被当作了弃子。
当下钟羽正忍不住道“恩师,我等众门生宗海对恩师平日最为尽心,恳请恩师念及以往宗海的功劳上,原谅他这一次。”
钟羽正几乎就是在直说,这一次裁撤净军,林延潮可是立了大功,申时行可不能卸磨杀驴,如此我们作为同年的都要寒心了,以后谁还敢给你办事。
听了这番话,申时行摇摇头道“老夫也没有如何,不就是免去了他教习庶吉士的差事吗?又没有夺他的官?”
杨镐又道“恩师不是不清楚宗海的性子,他一贯最执拗,他认为对,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此免了他教习庶吉士的差事,不等于向百官说他是错了吗?如此他以后如何在翰林院留任下去,不是逼他辞官吗?”
申时行板着脸来道“不撞南墙不回头,这可不是为官之道。”
顾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