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地方若有什么孝行,地方官们也会主动往天理报上去报。
于是天理报一办,引起满朝喝彩。
而主持此事的郭正域,升为户部员外郎。
郭正域虽说是升官了,其实也是调离了他创立的‘天理报’这一块。原因在于郭正域再度拒绝了申时行对他的招揽。
申时行宰相肚里能撑船,或者也是看在林延潮的面上,没有将郭正域贬斥,而是调离了礼部。
而接任主办天理报是申时行的另一弟子汪可受。这当然就是给礼部尚书沈鲤掺沙子了。
郭正域不说,无论事皇明时报,还是天理报都是一炮儿响,对于翰林院现在而言,则是亚历山大,林延潮面临着教会了徒弟,饿死了老师的局面。
得到了徐显卿支持后,林延潮于翰林院里商议办报之事。
办报之事不同于修大明会典,穆宗实录,这是一个接触实务的机会,翰林们都是很有期待的。
但是自允许办报开始,林延潮却一直蓄而不发,却令众翰林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其实从都察院的皇明时报,礼部的天理报成功后,林延潮也是考虑翰林院的报纸定位在哪里。
虽说朝堂诸公议论时,曾经提出让翰林院偏重于‘文章科举’的方向,但具体操作上又是如何?
现在在检讨厅里,参与办报的翰林都来了。
方从哲,叶向高,李廷机这几人都是林延潮在翰林院中的心腹,当然也少不了林延潮的同年萧良友,好友孙继皋。
另外杨道宾,孙承宗,庶吉士里袁宗道,陈应龙等等都有与会。
面对众人,林延潮先道“都察院的皇明日报专营在朝官员,以及官绅。天理报是面向地方官员乡绅。而翰林院报纸则是面向举子,监生,生员,诸位以为他们喜欢看如何的报纸?”
萧良有道“朝廷定下是文萃科举,就应该点评时文,讨论经学。”
孙继皋道“我们当然说文萃科举,但诸位想书肆里那经世文编,科考大全,同样说的都是这些。”
“而所谓报纸在于新,在于快,我们可以在每年乡试,会试,殿试时谈文章,从礼部,都察院看来,我以为还是在于眼下读书人最关心的事上。”
萧良有点点头道“此言极是,我们还是听一听后辈们的见解吧!”
听了萧良友的话,方从哲,叶向高,孙承宗他们都是起身施礼。
方从哲先道“学生窃以为皇明日报确实先声夺人,其社论采用确有亮点,但我们翰林院不必讲大道理,如这样的社论,实可以不必采取,因为这样的社论懂的人自不用他们多说,而不懂的人说了也是白说。”
林延潮赞赏道”说得好,皇明日报的社论乃朝廷向官员士绅他们吹风,我们若亦步亦趋,则失了先机,既是办报就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
“我以为我们可以将朝廷之政策道出,详述,如果并非必要,不要将自己的想法揉入其中,就算一定要说,也要客观公正,不偏不倚,不群不党,让读报之人从中听到自己的声音。”
听了林延潮的话,众人都是目光一亮,露出深以为然之色。
叶向高道“储端之言,发人深省,正所谓公论出自科道,我们翰林院不比都察院,不能替都察院发声,而贸然评议容易与都察院的时报意见相左。”
“当然如此并非一个取巧之道,也并非一个符合读报之人心思的办法,但是久而久之,大家会知道我们的立场,明白我们的苦衷。”
林延潮继续定调子”还有一事,我们翰林院的文章不在于文赋,更在于可读,我们不怕别人嘲笑我等翰林写的文章,如何不入流,如何看起来像给平民百姓所读的文章。”
“因为我们的心思在于观点上,文章一定要犀利,能切中要害,甚至直指时弊,同时我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