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还没过一会。
陈济川即赶了上来道“高阳县知县阮明雄,给老爷奉上两百两的下程,还有心红,纸苔,另外阮明雄还说老爷亲临,没有以酒宴招待,一尽地主之谊十分愧疚,于是以酒席折银一百两,一共三百两银子奉上。”
林延潮闻言冷声道“直隶今年大旱,高阳又是穷县,这阮明雄这一出手就是三百两,真是好阔气。”
陈济川默然了片刻然后道“老爷,这往返官员都有拿下程的规矩,不过是官大的拿多一些,官小的拿少一些,若是退回去,阮明雄恐怕今晚会睡不着。”
林延潮闻言摇了摇头,然后道“收下吧!”
当夜林延潮队伍赶到保定府治清苑。
到达时候,天色已晚,林延潮下了轿子,但见虽已经天黑,但城门外仍是立在几十名官员在那等候。
这一番排场比日间更大。
等候的众官员里有一位穿着绯袍,不用看后面的官衔牌,就知道是保定知府出城来迎了。
林延潮见这个排场知道不是用一句‘道乏’就可以挡驾了。
林延潮与保定知府道了几句,这位保定知府也是一个极懂察言观色的人当即道,部堂大人一路疲乏,下官先送部堂大人到驿站下榻,明日一早再上门拜见。
林延潮点点头,心想这一路来终于遇到一个懂事,于是叮嘱了一句,府台也公务为重,不要荒废公事。
林延潮的意思,让他明日不用再来了。哪知这位知府却会错了意思,当即一头冷汗。
知府亲自将林延潮送至驿站后即回府了,然后林延潮将驿丞招来。
驿站的驿丞听说林延潮相召是战战兢兢,林延潮为官以来摘了多少人的乌纱帽,连张鲸都栽在他的手里,又何况自己一个从九品官。一个伺候不周,自己前程是小,性命才是大。
林延潮倒是和颜悦色,当即吩咐一旁的陈济川道“拿勘合,马牌来给驿丞。”
驿丞闻言一愣,慌忙跪下道“不敢当不敢当,小人岂敢检查部堂大人的勘合,马牌。”
林延潮闻言摇了摇头道“有何不敢?难道过路的官员都可以不凭朝廷的堪合随意下榻驿站,不出示兵部的马牌就可以随意调用驿马吗?”
驿丞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不说林延潮堂堂正三品大员,就是官比他小几级的,也是随意住驿站,滥用驿马的。
林延潮淡淡道“不管别的官员如何,但到了本官这里一切按规矩办事。”
听到这里,驿丞抬头看了林延潮一眼,见对方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于是恭恭敬敬地接过堪合马牌检查过后再还给林延潮道“一切无误,这驿房早已给部堂大人备好,卑职立即给部堂大人准备酒菜。”
不久后,驿丞亲自送上饭菜,林延潮已是洗过脸擦过手,看了一眼对方端上的饭菜就放下筷子。
驿丞惶恐地拜下道“部堂大人恕罪,部堂大人恕罪,穷乡僻壤没有什么好东西……”
林延潮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饭菜太过丰盛了。”
驿丞身旁的陈济川也道“不仅老爷这桌,就是我们下人那边也是三菜一汤,有酒有肉。”
林延潮道“依朝廷律例,驿站对于奉公事来往的官员只供应米粮,蔬菜,炭烛如此。驿丞你这个用法,难道驿站一年只开一个月吗?”
这驿丞当即道“部堂大人蒙圣上恩赐荣归故里,卑职这么做也是必要的排场,否则外面不懂事的人就要乱说了。”
“而且这也是府台大人吩咐的,若是卑职少了一道菜,府台大人怪罪下来,卑职一家老小就要喝西北风了,所以还请部堂大人垂怜卑职。”
林延潮闻言摆了摆手。
陈济川道“还不快退下。”
驿丞见林延潮接受了,当即喜上眉梢又道“卑职怕大人无趣,还请本地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