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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应昌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念道“夫古之三孤二公,弘化寅亮天地以弼一人,而六卿之职,皆率其属,以昌九牧,阜成兆民。往稽古训,勉钦职任,上必有以光辅朕德,下必有以厚民之生,尔钦敬哉!”
念到这里,宋应昌声音加重,仿佛重锤落鼓,低沉有声。
“初任,翰林院修撰!”
“二任,詹事府左中允兼翰林院修撰!”
“三任,詹事府左中允兼翰林院侍读!”
“四任,归德府同知!”
“五任,归德府知府!”
“六任,詹事府左庶子兼侍读学士!”
“七任,詹事府少詹事兼侍读学士!”
“八任,礼部右侍郎!”
“九任,礼部左侍郎!”
“十任,今职!”
“制曰,臣之事君,必有内助之良……尚垂启迪于后人。万历十八年九月二十五日,钦此!”
话音落下。
林延潮朗声道“臣林延潮领旨谢恩!”
宋应昌面容如冰雪初融,将圣旨交给林延潮后,一边搀扶一边恭敬地道“大宗伯,地上凉,快请起吧!”
林延潮起身后,其余官员方才起身。
林延潮手捧圣旨交给了已闻声赶来的陈济川,然后回首望向堂内堂外,众官员们触之他的视线都是纷纷避开,然后垂下头去。
不仅他们,方才宣旨的宋应昌,以及费尧年,陆万垓此刻态度越发恭敬,垂首静气立在一旁。
圣旨宣过之后,满堂之上,因在新任礼部尚书的威严下,众人没有人敢说话。
同时众官员们也是心想林延潮而今晋位大九卿,与此之际当说出什么垂世之言呢?
也有人心想林延潮之前主动辞官,而今天子加封礼部尚书就着急着出山,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解释自白的话,来表现自己不是那么急切于功名呢?
但见林延潮出声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林某年少时常读此诗。而林某生逢盛世,蒙天子隆恩简拔于寒微之间,今日既惜哉稼轩先生,亦应幸甚得遇明君。自古隐士,处则为远志,出则为小草。但纵然小草难堪造就,也怀松柏之志,此言即为林某心声。”
但见林延潮寥寥数语后,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主动来到宋应昌面前。
宋应昌以为林延潮要对自己说什么,正要行官场之礼然后说些祝贺的话。
却见林延潮却主动伸过右手,然后握住宋应昌的手道“多谢宋兄走这一趟。”
宋应昌一鄂,这是什么礼节,官场上不都是作揖,跪拜之礼吗?
怎么会有此握手为礼。
自己真是顾若寡闻从未听到过,但林延潮是礼部尚书,主管天下礼仪,此举必有什么深意。
但宋应昌回握道“大宗伯,下官惭愧。”
林延潮笑了笑,然后伸手向费尧年,对方很机警,一见宋应昌如此,自己连忙主动伸出手。
“谢过费兄。”
“不敢当,今日来恭贺大宗伯,下官真是三生有幸。”
林延潮点点头,陆万垓已是主动上前“恭喜大宗伯,贺喜大宗伯。”
林延潮微微笑道“不敢当。”
自三人以后的官员照例当行跪拜之礼,但林延潮却一律免去。
众人发觉这握手礼的好处。
若是对揖,那么谁先谁后就有分别。但握手之礼却是没有先后之分。
而且流程简便多了,少了很多繁文缛节,不然一一下拜要到什么时候,下面的官员明白了林延潮的用意,一一上前相握相贺。到了一名官员上前时,对方面上有些不安。
林延潮不以为意伸手相握后,但觉对方手上有些湿。
林延潮一愕下已是会意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