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在两淮盐税的事上二人能达成一致,这才是他们的利益相关啊。想到这里,林延潮又看了一眼上首的王锡爵,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林延潮一边想着,一边听见身旁兵部尚书王一鄂出奏道“此事是经略尚书郑洛出请的原因,猜想是朝堂上有言官议论,说担心他一人专权擅断。”
吏部尚书宋纁道“眼下朝廷正在用兵,郑洛御边熟悉虏情,应当委任特专,如此方敢放手施为。”
许国点了点头向林延潮问道“林宗伯怎么看?”
林延潮看了天子一眼,想起他方才说的‘敢说话’几个字,心底想到,这个场合他本是不好再说,但是此刻未必不是对自己一个考验。
礼部尚书虽权位不重,但却是九卿之一,最重要是词臣向内阁过渡最关键之处。
身为内阁宰相,对于国家大事要全盘了然于胸的。
何况此事看来已是大势所趋,我不用反对什么人,顺着说几句话就好了。
许国笑着道“大宗伯刚到,要不要看一下郑经略的上疏。”
林延潮出班道“多谢许阁老,其实林某心底也是认同太宰,司马之见,正所谓以一则专,两则分,经略之于总督事权并重,万一意见互异往返关白,彼此顾望岂非延误大局。”
“论事权经略之权重于总督,论责任总督之责专于经略,一人操其重权又一人分其专责事体,此事实在不便。故而林某以为让郑洛兼理总督庶事权,如此得以安心殚力于西陲矣。”
许国闻言笑着道“诸位以为大宗伯之见如何?”
众官员们纷纷道“正是如此。”
“老成之见。”
申时行向天子问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天子温和地笑着道“这郑洛是申先生亲自向朕举荐,即使如此几位卿家都这么说,那么朕就当用人不疑!”
此事算是定下了,今日的廷议总算是有进展了。
众大臣都是心想,若是今日林延潮早到一点,今天不是可以早点下班嘛?也不用站到现在腰酸背痛。
许国继续道“播州杨应龙之事诸位如何看?”
王锡爵出班道“播州杨应龙,可以命黔蜀两省会勘,可以让杨应龙到任意一省接受朝廷勘问。”
“但王阁老,如此杨应龙必去四川,而不去贵州。在下以为不如一鼓作气,将播州改土归流。播州之地乃沃野,若收之云贵川三省都是有利。”
“可是归土归流触动太深,万一逼反杨应龙即酿成兵灾。同时也引起西南其他土司之不安,这并非是朝廷柔之以远,治以不治之策啊。”
……
两边再度吵成一团,众大臣们意见不一。
许国看了林延潮一眼,照本宣科地问道“大宗伯有何高见?”
听了许国之言,林延潮当即在班内一动不动道“云贵的边情,林某并不熟悉,不敢乱说。”
许国同意了林延潮意见,哪知天子却道“无妨,林卿知道多少说多少就是。”
林延潮心底。这是天子不放过自己啊。
林延潮心想大家反正都发表意见了,自己跟着说就是“回禀陛下,臣就斗胆言之,臣记得川贵土司兵力之强首安氏,次杨氏,安氏自嘉靖年间以来就有不臣之心,唯独杨氏还算恭顺。”
“当年太祖平定天下时,四川杨氏率先来附,岁纳粮两千五百石,太祖念播州杨氏首附,故而不定额征赋。而今这杨应龙虽屡有恶行,但对于朝廷却没有露反迹,并且屡屡献木助工。”
许国道“那么大宗伯的意思就是不剿了?以抚为主?”
林延潮道“许阁老,在下的意思并非如此,播州离朝廷有万里之遥,是剿是抚当地方抚按定然更知如何办?”
“可是现在为何贵州与四川两边官员说辞相反,一个主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