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令林延潮看到了许国身上的隐忍和城府。
林延潮也算不准许国是否会放自己一马,但让杨俊民出任户部尚书也是自己支持的。毕竟两淮的盐商也是自己的基本盘。
当然两淮盐商还是将注都押在许国身上,若往里再想一层,要是许国下台,那么对于林延潮而言只会是一件好事而不会是坏事。
想清楚了这些,林延潮也不会与许国撕破脸,跟一个马上要下台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更何况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许国的管家走后,林延潮想了想对下人吩咐道“放衙后坐轿到元辅府上。”
放衙后,林延潮抵达了申府。
林延潮以往每次来申时行府上都是车马络绎不绝,门口宾客盈门,但现在反而却是有几分冷清。
按照申时行的计划,他下面的日子是一面上辞疏,一面在内阁里站好最后一班岗等着荣归故里。
但没料到大家都看到申时行要退了,所以原本看他不爽的言官,陆续弹劾他来刷声望。
所以申时行这一段日子是怎么过的,被言官弹劾后,他回到府上上疏辞职然后不到阁办事作为避嫌。天子不允后,申时行又回阁担任首辅,但还没回阁两日,申时行又被言官弹劾再度上疏辞职,继续回府等待圣命。
林延潮知道这样的滋味,一旦知道你要远离权力中心,众人对你态度也就不一样了。
前两次还好,但三次四次等,申时行过了一段日子再度回到内阁后,绝对会发现无论是许国,王锡爵,还是王家屏都不那么买你的账了。
下面的人不再对你唯唯诺诺,开始阳奉阴违了。
这也就是官场上所谓的欺老不欺少吧。
林延潮抵申府时,依旧是管家申九前来迎接。
“大宗伯来了啊!”
“是啊,今日方退衙。”
申九感叹道“大宗伯真是有心了,自老爷上辞疏后,府上渐渐少了人来往,不是我在背后说了坏话,这官场上倒真是有世态炎凉的一套,还是大宗伯你有心啊。”
林延潮道“诶,切莫这么说,我看是大家是怕相爷为难吧。”
申九闻言摇了摇头。
片刻后来人禀告说让林延潮与申时行一起用饭。
申时行招待林延潮的乃是家宴,除了申时行,还有他的长子申用懋,女婿李鸿,司经局洗马朱国祚,加上林延潮一共五人,至于女眷在另一桌吃饭。
林延潮到时,众人已是开宴,申时行吩咐人给林延潮加了筷子,然后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林延潮早不是第一次赴申时行的家宴,也不那么拘束,就坐在申时行身旁。
这时候李鸿笑着道“部堂大人,今日来得正巧,今日我听说你的那个弟子,现任苏州推官的袁可立,很是风节凛然啊。”
林延潮看了李鸿一眼,心底却想还真当你岳父能一辈子在首辅位上不成?敢如此口气与我说话。
面上林延潮却道“恩师,此事学生很是惶恐。”
申时行倒是将桌上一碗冰糖银耳羹推到了林延潮面前,然后对李鸿道“此事宗海已是向老夫禀告过了。你不必再言。”
说到这里,申时行捏须道“江南四郡民风民俗与他郡不同,为大僚更难,这为小官更难袁可立一个小小的七品推官,倒是能刚直不阿,老夫反对他甚是欣赏,宗海,此子非池中之物啊。”
申用懋也是道“是啊,爹爹是一品宰相,当今首辅,怎会与一介推官计较,只是宗海兄,我是担心有人借此来兴风作浪,推波助澜啊。”
林延潮道“此事我会处理。”
有林延潮这一句话,众人当即不再说了。
饭后,林延潮到申时行书房说话。
但见申时行对林延潮道“应天巡抚李涞将石昆玉下狱之事,将来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