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乾清宫里。
天子坐于御案后正阅读奏章。
写了片刻后,天子忽然停下向一旁的张诚问道“张伴伴,你说方才王家屏谏朕的话,有没有道理?朕近来于朝政是不是有所懈怠呢?”
张诚闻言垂下头道“陛下,内臣觉得方才是王先生他……他有些方寸大乱,故而口不择言,还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天子摇了摇头道“不,当年王先生为朕讲官时,朕还是很喜欢听他为朕讲经论史的,但自他入阁后却一度两次封还朕的圣旨,朕对他十分失望……”
天子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然后道“朕实有些惫了,这些国事实是千条万绪,朕治国何尝能够真正治事,不过治人而已,然后再用人治事。王先生若去,朕不知可以将国事托付何人?罢了,张诚,你将奏章念给朕听,朕合一合眼睛!”
说到这里,天子往御椅上一靠。
而张诚领旨后捧起天子面前的奏章念道“礼部尚书林延潮上疏,会试在即,礼部条议科场规则六章如下。
一正文体,非纯正典雅者不收。
二议程录,悉用士子原文。
三专阅卷,考官必阅经。
四别字号,五经卷号不得相混。
五核墨卷,真草不全者不得中式。
六公填榜,析卷时不得随意引嫌更改。
天子闭着眼睛道“朕昨日才让礼部议会试之事,这么快就议出来了?”
“回禀陛下,自林延潮任礼部尚书后上疏甚勤,经常三日一小疏,五日一大疏,都也并非滥奏,都是迫切之事,对于陛下下部的批示,礼部不出二日必有章程回禀。”
天子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道“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