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二人无不大喜。
“请先容我先回房更衣。”林延潮道。
张诚怕林延潮借更衣来个金蝉脱壳于是道“圣上盼先生急于星火,这些小节先生不必顾忌。”
林延潮道“既是内相这么说,也罢,林某就草率了。”
见林延潮欲走,徐火勃等人追上道“山长……”
“老师……”
林延潮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道“我进宫一趟,去去就回,书院尔等好好办,切记读书可不为国家用,但也要为天下用。”
林延潮走了数步,又停下脚步道“再替我转告夫人,照顾好家中。另告诉用儿,以后随他了,想读什么书读什么书,喜欢什么书就读什么,但就不要为官,如我这般走仕途了。”
“山长!”徐火勃哽咽。
林延潮点点头,然后望向书院里的众学生,举手环揖作别。
“山长!”众学生们亦是一揖。
众人神情各是不一,但林延潮不动于色转过身来向张诚,陈矩道“劳两位久候了,走吧!”
陈矩哽咽道“多谢林先生。”
林延潮点了点头道“请!”
说完林延潮大步朝书院外走去。
陈矩又喜又悲,却见张诚罕见吐露心声道“无家国之情怀者,不可身居高位。林侯官实让咱家开了眼界。”
陈矩点点头。
门子给林延潮打开书院大门,拱手道“前方风大雨大,山长路上小心。”
林延潮闻此点点头道“你也多多保重。”
登上马车之时,顿见雷声隆隆,风声大作!
片刻后噼里啪啦地下起大雨来。
林延潮扶着车驾的扶手,此刻任谁都生出前途未卜之心。
大雨忽作,前路迷茫,但马车却在黑夜疾驰,一不小心即可倾翻,这何尝不似这个国家的命运。
礼部。
于慎行看了一眼外头雨势,处理完手中的公文,正准备退衙回府。
正在这时,但见外头一行人撑着雨伞行色匆匆朝衙署而来。
于慎行看去但见此好大阵仗,皇长子讲官孙承宗,李廷机等等,及国子监祭酒萧良友,新民报方从哲,翰林院的叶向高等等,足足有数十人。
于慎行来不及将公文收入公匣中,持之走到门前问道“以占,中涵,这么大的雨,出了什么事?莫非京中有变?”
方从哲道“回禀于大宗伯,京中无变,倒是京外有变。稚绳,你将打听到事告诉给大宗伯吧!”
孙承宗点了点头道“今日我在慈庆宫当值时,突然听到一消息,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诚及秉笔太监陈矩突然离宫,听说是去了学功书院。”
于慎行露出吃惊之色。
“大宗伯!”
“此事当真吗?”于慎行定了定神。
孙承宗道“孙某不敢保证,但以为有八成是真。”
于慎行伸手一止道“虽在意料之中,但却没料到来得这么快。”
“于大宗伯,会不会是皇上以矿监税使,或者其他什么事动问于恩师?”方从哲问道。
“不会,若我所料不错,八成应该是要起复大用了!”于慎行自信言道。
听到于慎行这一句话,众人都是神色激动。
但见于慎行抚须道“朝堂之上人心惶惶,连你我都生出朝不保夕之感,这时候必须孚天下之望者,出来收拾残局,此非宗海不可!”
“可是恩师所求皇上之事,皇上准了吗?”孙承宗不由问道。
这些官员都是林延潮的心腹嫡系,多多少少都清楚林延潮为何迟迟不入京拜相。
“稚绳……”方从哲正欲出言转圜,于慎行却先开口了。
但见于慎行举起公函道“此事哪里可以一蹴而就的,需从长计议,当务之急还是要以